狭小的厨房,昏黄的灯光,容疏和卫宴并排而立。
“慢点,慢点,哎呀,断了断了,轻点就好了。”
容疏在“指导”卫宴拉面。
“来,快让开,让我来。”容疏笑道,“要不这面,你天亮也吃不到。你过去帮我烧水,水开了就下面。”
“好。”
灶底的火光映红了卫宴的半边脸。
他侧头看着拉面的容疏,动作熟练利落,一根根银丝般的面,在她手下很快成形。
“阿疏,你手真巧。”
容疏拉面的动作一顿,“你是不是在影射我绣花绣得丑?”
卫宴被她逗笑,“我还不如你呢!”
“你跟我比绣花?那我确实比你强……吧。”
“那是自然。”
容疏:好了,彩虹屁收下,给你加一分。
水很快烧开,容疏把锅盖打开,水汽氤氲中,把面条放入滚烫的高汤中。
卤羊腿是现成的,容疏厚厚地切了八片,然后又卧了两个鸡蛋,加了点绿油油的青菜叶子。
一大碗面,顿时变得色香味俱全。
“你沾思思的光了。”她笑着打趣道,“这青菜,是武顺侯府给思思送来的。”
冬天,也就达官贵族,能吃得起温室的青菜了。
容疏在市面上,甚至都没有看到有卖的。
卫宴在厨房的小桌子上趴着吃面。
他个子高,坐在小杌子上,俯就矮矮的桌子,两条大长腿就有点委屈。
容疏坐在他对面,切了块脆脆的青萝卜,一边吃一边看着卫宴。
“要不,你把腿伸过来?没事的。”
“我没事。”卫宴不好意思。
“那就快点吃吧。”容疏又把宫里给骂了一顿,“想让驴干活,还得让驴吃草呢!怪不得你胃不好。”
之前卫宴受伤的时候,她给卫宴诊脉,就发现他胃不好。
现在总算明白,这胃病都是怎么落下的。
绝对的工伤。
“对了,你伸手。”容疏道。
卫宴没有问题,乖乖地把左手伸出来。
这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让人很想握住。
容疏鄙夷了一番自己的花痴,伸手搭上他的脉,道:“果然还是老样子。我给你开个方子,调养一下肠胃。不要觉得自己年轻,这些小毛病就不放在心上。回头老了老了,都容易成重症。”
到时候,他躺在病床上,只能看自己和别的老头眉来眼去。
卫宴从善如流,“好,我听你的。只是……我不喜欢吃苦药。”
“吃完了,给你块糖吃?”容疏逗他。
谁能想到,卫宴这个高冷的男人,竟然喜欢吃甜食?
“好。”卫宴竟然认真点头,“一会儿你给我装一荷包。”
还一荷包,你把药当饭吃啊!
容疏伸出两根手指晃晃,“给你两荷包!”
看不起谁?
卫宴大笑。
“说什么这么高兴?”帘子被挑开,战大爷探头进来,吸了吸鼻子,“真香。”
容疏忙道,“您饿了,我给您也煮碗面。”
“不吃不吃,不在这里讨嫌了。”战大爷摆摆手,往他的茅厕走去。
年轻可真好啊。
卫宴不放心容疏的安全,叮嘱她,在查出来那个婆子的身份之前,一定要小心。
容疏不放心卫宴的肠胃,原本给他开了方子,想想还是没有给他。
“我熬好了药,让月儿直接给你送去,你记得吃。”
“好。”
吃了一碗热热的面,陪着喜欢的人说了一会儿话,卫宴觉得所有的疲倦仿佛一扫而空。
他骑马回去的路上,看着路边大树枝桠间的月亮,都觉得比往日更圆。
想到未来,更觉得有所期待。
今日王瑾偷偷跟他说,要卫宴明日单独找他。
卫宴想,明日正好把自己的决定,跟王瑾说一声。
因为卫东学和容正的事情,王瑾或许还会反对这门亲事。
但是卫宴现在已经心如磐石,所以现在也很平静。
第二天,婆子又出现了。
这次,徐云也在,所以很快就查出了婆子的来历。
“容萱的人?”
容疏听了徐云的禀告后,有些诧异。
她自己觉得,容国公府的人事已恍如隔世。
她现在和容萱也没有厉害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对方为什么还要视奸她?
难道唯恐自己过得好?
这种人,真是令人无语。
容疏问徐云:“你抓了那婆子吗?”
“没有。”徐云恨声道,“要是落在我手中,有她们好看!没有大人和您的命令,我没敢打草惊蛇。只是,因为是白天,我跟着潜入容国公府后院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只能先离开,没有听清楚她们的对话。”
“那她们知道是你?”
“应该不知道,我掩了脸。”徐云道,“容国公府那些侍卫,也都是废物。”
“没有暴露你就好。”容疏道。
既然已经知道是容萱所为,那就可以顺着这个方向继续调查。
对容萱,她并不害怕。
——没有脑子的东西而已。
没想到,过了两天,容萱竟然自己上门了。
彼时容疏很忙,她就坐在旁边,等着容疏把所有的患者送走才开口。
“现在被退婚了,南蛮也去不了了,滋味好受吗?”容萱幸灾乐祸地问。
容疏在洗手,闻言头也没抬,“怎么,你嫁出去了?现在还有空管我的闲事。”
容萱脸色立刻就变了。
容疏瞥了她一眼,“看起来是没有了,真不幸。”
“不用你管!”
“我没有管你;倒是你最近吃得不少啊!”
“你什么意思?”
难道她胖了?
“你要不是吃饱了撑的,能来管我吗?我和你们国公府早就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么‘关心’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对于这个问题,容疏是真诚求问。
但凡容萱能得到点好处,她都觉得对方盯着自己算说得过去。
关键是,损人不利己,这种不纯属闲的?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容萱冷笑。
“那不好意思,我就是过得挺好。”容疏道,“如果不是我讨厌你,腊月十六,怎么也请你喝杯喜酒。”
懒得和这人纠缠,容疏干脆直接放卫宴。
做人不能太低调。
如果容萱早就知道她和卫宴要成亲,大概就不会走这一趟。
“你和谁成亲?”
“你说呢?我又不是你,天天妄图攀附高枝。”
“卫宴?”
“自然。怎么,你有意见?”容疏口齿伶俐,“有意见也得保留,否则卫宴那脾气,能做出什么事情,我可就管不了了。别说姐妹情分,咱们俩没有这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该滚蛋了吧。
但是容萱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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