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容疏一劝,卫宴心情好了很多。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雍天纵的事情。
——那是他最初的朋友,要失去,卫宴心里不好受。
然而当他最后看到雍天纵局促、懊悔的神色时,他就几乎确认,他想的是对的。
“他为什么就那么着急,拉我去投奔燕王呢?”
拉拢他,去燕王那里邀宠?
“别人想什么,咱们很难知道。”容疏道,“也不要去想原因,咱们坚持自己最重要。”
紧紧抱住皇上大腿,那才是正道。
“我想,”容疏继续道,“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了?你说对你咄咄相逼的这些人,有没有是受到燕王的示下,想要把他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在你面前出现?”
虽然她从有限的接触中,感到燕王并非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但是身为皇子,都不可能单纯。
他们自有自己无法理解的复杂。
卫宴点头道:“有可能。但是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和义父,也脱不了干系。”
他觉得,王瑾才更像容疏说的那个阴谋算计的人。
甚至,他觉得今日之事,未必没有王瑾插手。
他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凭感觉。
但是在融合苏面前,他说话并没有什么顾忌,所以一股脑地说出来。
“……还有今日那歌姬,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十分不舒服。”
“难道因为容貌、性情有些像我?”
“有那方面的原因,”卫宴道,“还有我觉得被侮辱了。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我说不上来。”
容疏给他盛了一碗汤,想了想后轻声道:“或许是觉得,当年公公,是不是也是这样,被他们算计到的。”
卫宴心有所动,大恸。
父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即使父亲做错了事情,为千夫所指,他自己亦无法替父亲开脱,可是那始终是他心中最初也是永远不倒的英雄。
父亲当年,也曾经战功赫赫,忠君爱国,后来那个女人,是怎么来到他身边的?
“……阿疏,我这样想,是替父亲开脱吧。”
容疏顿了下,从容道:“人之常情罢了,你又不是不辨是非,不要为难自己。当年的事情,我觉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应该是有人故意的。”
卫东学没有经受住考验,他该被唾弃。
然而始作俑者,如果还没有付出代价,卫宴难以释怀,确实是人之常情。
卫宴没有再说什么,和容疏互相给对方夹菜,吃完了这顿饭。
“我能不能在你房间里休息,等你晚上一起回家?”卫宴征求容疏的意见。
容疏笑道:“我的房间,什么时候没有你容身之地了?就是怕你在这里无聊。”
“不无聊。”
无聊的时候,就偷偷看看她。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他更加清楚,容疏对她的意义。
——是灵魂的伴侣,是此生不渝的所爱。
设下那种陷阱的人,是不会明白,对他而言,容疏是任何其他女人都难以模仿的。
在遇到容疏之前,卫宴没有想过女人,更没有想过成亲。
容疏,让现在的一切幸福得以实现。
卫宴现在深深、深深理解了武顺侯,明白了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了她,一切都是将就。
而他,不愿意将就。
此生,无论生死,他只有容疏这一个女人。
挫折只能让两颗不屈不挠的心贴得更近。
卫宴的心情,没有容疏想象得那么糟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卫宴是个纯粹的人。
他对公理,有种信仰般的信任。
他问心无愧,那便无惧任何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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