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到了和尚念经的声音?”容疏问道。
她现在明白过来,她是病了。
难道,她还出现了幻听?
“夫人,”月儿哭道,“您从宫里回来,都昏睡两天两夜了!”
“竟然睡了那么久——”容疏道,伸手搭上自己的脉,随后笑笑,虚弱地道,“我没事,就是染了风寒,加上……”
急火攻心,所以发了两天烧。
她惦记着左慈,惦记着久未回家的卫宴,分不清梦里和现实,所以昏睡了太久。
“生病好,生病这不是把不回家的人都给骗回来了?”容疏看着卫宴眼神里难以掩饰的担心和内疚,还开了个玩笑。
卫宴把药碗送到她嘴边,“用不用我喂你?”
容疏想起刚才他喂药的方式,不由脸红。
“其实,你可以直接把我喊醒的。”
“喊不醒,怎么都喊不醒。”卫宴仿佛老了两三岁,忽然把脸贴到她脸颊上,“阿疏,你吓到我了。”
他眼里的血丝,就是明证。
容疏蹭了蹭他的头,然后就着他的手把一碗药都喝下去。
她病了。
她想尽快好起来。
月儿抽噎着道:“太医来看过,说您染了风寒,可是什么风寒这么严重?”
简直要人命一般。
月儿从来没有流过这几日那么多的眼泪。
“能找的太医和大夫都找遍了,都找不出问题。大人,大人只能去大相国寺请了主持来给您诵经祈福。”
原来外面是真的有和尚在念经。
容疏心里感动。
因为真的在乎,所以病急乱投医。
各种方法,不管好用不好用,都要试试,不惜成本,只求能把她救回来。
“看来是好用的,这不现在我就醒了。”容疏努力用轻松的口吻道,伸手摸了摸卫宴的胡茬,“长了,扎脸。去收拾收拾自己,陪我躺躺?算了,不行,不能过了病气给你,你自己去好好休息。”
卫宴却不肯。
他不梳洗,也不出去,和衣陪着容疏一起躺下,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紧紧的,再也不松手那种。
月儿出去给容疏熬粥。
等在外面的徐云忙上前问:“夫人醒了?”
“醒了。”
“阿弥陀佛。再不醒,我”
“宫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容疏这会儿已经没有睡意,伸手摸着卫宴的下巴问道。
“没有消息。”卫宴眼神中有些不虞,抓住容疏的手,看她掌心的擦伤。
那些擦伤,已经结痂,一连串的不规则的小点点,看得让人心疼。
他忍不住吹了吹。
热热的气息喷到手心,带着疼惜,顺着肌肤,仿佛蔓延到心底。
“不疼。”容疏道,“就是不小心摔了两跤。没有消息,算是好消息吗?”
“阿疏。”
看着他忽然严肃的脸,容疏有些惊讶和无措:“我在,怎么了?”
她这声音,现在真的难听,像聒噪的老鸦,自己都嫌弃。
她想起药箱里有润喉糖,便道:“卫宴,我嗓子疼,给我取润喉糖好不好?”
卫宴竟然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然后沉默地下床去把润喉糖给她取来。
容疏含上糖,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管往下,舒服得让她松了口气。
头还是有点沉,但是比之前想被人劈开时候的滋味好多了。
“卫宴,你生气了?”容疏问。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她的口气是肯定的。
卫宴很少生气,尤其是对她。
两个人之间少有分歧,因为卫宴都听她的。
像今天这般,实在不多见。
容疏能感觉到,他不仅生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可是为什么呢?
容疏想不明白,所以就直接开口问。
“嗯。”卫宴竟然点点头,“我知道皇上召你进宫,你也无法拒绝。我知道你和姑姑感情很深,可是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阿疏,你为了她,弄得自己一身伤,急火攻心,病成这样,想过我会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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