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吃了药……”管家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沧桑不已：“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老爷子。”
“大小姐。”
为首的医生也站出来，详细介绍病情。
司九音站在门口，目光停留在封枭脸上，没听清楚医生说什么。
但最后一句，招回她的理智。
“服用太多药，内脏损伤不可逆。依靠呼吸机，最多也只能支撑十分钟。”
十分钟？
听见这话，司九音偏过头，森冷的目光吓得医生神经倏然绷紧。
“大小姐，我们尽力了。”
老爷子明摆着想寻死，华佗在世，也没法救活。
“大小姐……”
管家顿了顿，鼓足勇气抬起头，恳求地望着司九音，态度卑微：“这一天，早晚会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
他陪在老爷子身边，对方想什么，再清楚不过。
沧溟岛继承权、财产全部送给大小姐……全部提前处理好。
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亲眼看见W女士心心念念的实验成功。
只是没想到。
这件事会发生得如此突然。
死？
听见这话，冷静的司九音突然上前，抓起手边的仪器，开始检查封枭的身体。
凭什么死？
有什么脸去见外婆？
他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活着，最好陷在回忆里，痛苦一辈子。
死对他而言，太简单了。
“大小姐……”看见司九音突然的行为，管家试图上前阻止，奈何人被拦下。
“……”
南冥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眉头紧皱。
医学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封枭了解小九儿的水平，既然一心求死，怎么可能给她留机会。
“……”
旁边的医生静静望着，谁也不敢说话。
没用的，救不活。
似乎是感知到她的靠近，弥留之际的老人，眼神迷离地望着她。
W来接他，是不是意味着……原谅他了？
看着“W”，封枭脸上慢慢浮现微笑，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滴——”
心率停止跳动，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波动逐渐变平……
最终。
变成直线。
——
晚安。
哎，可怜也可恨。
封枭，下辈子别再欺负W女士了。
（算了，还是不要再见了）
“滴——”
刺耳却没有起伏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衬托得周遭的一切，静谧非常。
“……”
司九音顿了两秒，拿起旁边的强心剂。
正准备动手时。
薄西晏走上前，从后面轻轻将人抱住，顺势拿掉她手里的针，眉头紧蹙：“小九儿，人已经离开了。”
“……”
司九音僵在原地，看着死寂沉沉的老人，心口的位置好似堵着团气，令她无法呼吸。
离开了？
死了！
死了以后，他就能见到外婆吧？
封枭这样十恶不赦的罪人，有什么资格在外公前面，先见到外婆？
他就该像当初外婆，被病痛折磨，生不如死，痛苦死去。
“砰——”
突然间。
一本富有年代感的灰旧的照片，从床上滑落，重重砸在司九音脚边，四散开。
“这是大小姐您交给老爷子的东西。”管家蹲下身，将东西捡起来，“照片里的内容，与基因突变工程有关。”
虽说是拍摄基因突变的进程变化，但由于最初合伙人是W女士和老爷子。
所以。
照片中保存有两人的合照。
大概连老爷子，也没想到W女士会将这些照片留下来。
“……”
盯着地上的东西，司九音浓密纤长的眉梢，轻轻抖动，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外婆的东西，全部放在箱子里，留给了母亲。
里面，并没有任何有关封枭的信息。
除非……
外公偷偷将这些本该处理的东西，留了下来。
外婆和封枭……其中的感情是非，也并不是她们晚辈看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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