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翊坤宫的宫人遣散一大半后,方便的不止是姜昕玥,还有趁机搞事的德妃。
就连打探消息这种事,翊坤宫也落了下乘。
皇后拿着遗书的手在颤抖,使劲闭了闭眼睛才不至于头痛得晕过去:“臣妾没做过的事,只能说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杂物房这边,没人注意到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溜进了皇后的寝宫,将一个空了纷纭的卧房,将一个空了的瓷瓶放在了纷纭的衣柜里。
皇后的寝宫里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有人守着的,否则这个小药瓶就不是出现在纷纭的衣柜里,而是皇后娘娘的床铺下了。
三皇子哑了这么大的事,不止后宫传遍了,前朝也瞒不住。
成国公带着夫人和老夫人入宫,一同为三皇子讨公道。
那老夫人可是上一任老国公的妻子,手里还有先帝赐下的虎头拐杖,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姜昕玥没有参与这场腥风血雨的争斗,只知道那日成国公府的老夫人大骂朱家狼子野心,皇后蛇蝎心肠,并且怀疑后宫子嗣凋零,都是遭了皇后的毒手。
后来好像还动了手,有人见了血。
动手的人正是成国公府老夫人,老夫人本就是将门虎女,她激奋之时,一拐杖就打在了皇后的头上,本就患有头疼之症的皇后被打得晕死过去。
只因朱家人远在长安,竟然连一个为皇后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太君手里那根虎头杖就是尚方宝剑,又是借着皇后残害皇嗣的理由打的,谁敢说她的不是?
当初朱家人不肯迁居京城,死守着长安,就是为了在长安做地头蛇。
他们觉得长安乃大燕命脉所在,在长安当了土皇帝,就拿捏住了天子命脉,皇帝不敢把他们朱家如何,更不敢不善待朱家女。
可他们忘了,原来的那个少年皇帝是会长大的。
他会成长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善谋略。
只能说那些人安乐得太久了,已经被皇帝麻痹了,就连首辅宋家倒台的时候,都没能让他们警醒,皇帝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
他们的迟钝,导致了今日皇后被打,却孤立无援。
等他们收到消息再从长安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再一个,姜昕玥觉得,朱见深这辈子应该是到不了京城了。
德妃的人,是在她让便宜爹安排的死士上路两三天后才动身去长安的。
从一开始,姜昕玥就没打算自己亲自动手,更不打算把姜家的人牵扯进来。
她故意说德妃费这么多心,不过是在给皇后做嫁衣,暗示她,除掉皇后,她才能永久的掌控后宫。
德妃多年夙愿即将达成,本就有些急功近利了,被她这样一激,果然就派人送信去了成国公府。
姜昕玥都不用怎么猜,只让便宜爹派人盯着成国公府的动静,就已经对德妃的计划了如指掌。
派杀手去刺杀朱见深,说实话,很难。
就连女儿封了皇后,皇帝提议朱家迁往京城,朱见深都不同意,可见他是个对权利十分贪婪之人。
而贪婪之人往往最惜命。
身边的暗卫、侍卫只怕不在五十人之下。
但以德妃的手段,她应该已经调查过朱见深此人的癖好,也许会从这方面下手。
姜昕玥想借助的,就是成国公府调查的能力。
只因姜家在朝廷的势力还太微弱,而姜家此前也只是商户,得不到人尊重,她若是想调查朱见深,不等她调查出什么,就会先被朱家人察觉到什么。
成国公府不一样,他们的人肯定有机会接近朱见深。
德妃的人杀不杀得死朱见深不重要,只要让他受一点点伤,留下一点点见血的伤口,姜昕玥安排的人就会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他的性命。
到时候皇后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德妃应该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觉得皇后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才会把三皇子失声的事情栽赃到皇后身上。
虽然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比德妃还是要好许多。
姜昕玥会杀朱见深,让他威逼宫人想杀了六皇子而付出代价。但皇后,她倒希望她不要死得那么快。
合熙宫外——
余妃眯了眯眼睛:“进去看看我们珍贤妃娘娘吧!她还不知道本宫拿到了皇后娘娘的金册呢!”
“贤妃娘娘,余妃娘娘在外求见。”
这位又跑出来蹦跶了。
姜昕玥半靠在软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
殿中塌下摆着冰盆,合熙宫内富丽非凡,琥珀酒、碧玉盘、翡翠观音红珊瑚,入目皆是别处见不到的极品。
姜昕玥像一只雪白的,慵懒又高贵的猫,半眯着眼睛,两旁有宫女给她打着扇子,剥着冰镇的荔枝,看着好不惬意。
她一直没叫起,余妃看着那场景,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想来找姜昕玥的麻烦,却见她行事作风,穿衣打扮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她比丽贵妃最得宠时的那几年,还要更加嚣张跋扈。
丽贵妃的嚣张跋扈像是纸老虎,一戳就露馅儿,姜昕玥的嚣张跋扈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她那看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垃圾,让人觉得自己不配和她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呼吸。
“余妃请起。”
吃完了一颗荔枝,姜昕玥才坐直了身子:“来合熙宫找本宫有何事?”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倒让余妃有些犯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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