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恨微不足道,不能伤害到任何人。
她必须听皇后娘娘的吩咐,活下去,留在宫里,留在贤妃身边,替她看着贤妃,替她照顾五皇子。
“不!”
荣妃疯狂摇头:“皇上,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人证物证俱在,还被抓到了一个现场,戳伤纷纭的簪子和引起大火的火折子都是从她手里掉落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她?
难道是皇后自己放的火烧死自己,是纷纭自己把自己脸上划拉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吗?
女子最重容貌,皇后与纷纭却全都毁容,就连贤妃都差点死在里面。
不是她是谁?
太后眯着眼睛,又到姜昕玥身边:“贤妃往日里最是伶牙俐齿的,今日怎么不说话了?你也看到荣妃放的火吗?”
大火几乎已经被扑灭,只有零星一些火苗还在不甘心的跳动。
寂静之中,偶尔有几声木头的爆破声传来,显得格外突兀。
姜昕玥缓了半天才抬头看向太后,一副不胜柔弱的样子,只看了一眼太后的方向,眼睛又无力的看向地下,声音也有气无力:“太后娘娘想从臣妾这里听到什么呢?臣妾今日是被皇后娘娘召来叙话的,还没说几句,臣妾就和皇后娘娘被大火困在了屋中,臣妾一直与皇后娘娘在一起,难道太后娘娘要说是臣妾放的火吗?”
“哀家可没有这样说。”
太后冷哼一声:“也就是说,你没看到荣妃放火,皇上怎么能听皇后的一面之词,她那个宫女也是她那边的,她怎么能指认荣妃?若是贤妃也说自己看到了,才有可能是真的。”
皇后都要被烧死了,这怎么叫一面之词呢?
姜昕玥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被太后欺负的样子。
她本就刚从大火里逃出生天,整个人都虚弱得很,也受了很大的惊吓,那双完美无瑕,冰肌玉骨的手上全是被火燎出来的水泡,一定很疼。
太后欺人太甚了。
宣武帝挡住太后:“有什么事,等贤妃恢复再说,来人,先把荣妃押入悬镜司。”
“皇帝!”
太后也将荣妃护在身后:“你别忘了荣妃曾以身救过你一回,现在你只偏信皇后的话就要将她治罪,就不怕寒了那些为你鞠躬尽瘁的大臣们的心吗?”
对待救命恩人尚且如此,对朝臣又能有什么爱惜之心?
这样不知感恩的君王,如何能长久侍之?
宣武帝最讨厌的,就是太后总拿朝臣来说事,拿感恩图报来要挟他。
没有荣妃,他照样不会有任何损伤,真当他身边贴身保护的侍卫都是吃素的吗?
荣妃多此一举,他都将她从贵嫔提为荣妃了,还要怎么报答?
“皇上……”
姜昕玥拉住他的手,因为掌心被包扎了起来,并不敢用力,她从腰间的宽腰带里,拿出一颗碧玉制成的,衣服上的玉扣:“臣妾在窗户边捡到这个。”
她的眼神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荣妃身上。
所有人都顺着姜昕玥的目光看向荣妃胸口处的玉石,脖子最上方的一处,显然是掉了的,而且样式、颜色、材质都与姜昕玥手中的那颗碧玉玉扣一模一样。
这下就连太后也无话可说,只能看着悬镜司的人把荣妃带下去。
裴妩扶着太后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太后娘娘,臣女会为荣妃娘娘求情的。”
是了!
皇上对裴妩是不一样的。
上次宠幸过后,裴妩经常去承乾宫陪皇帝,虽说皇帝现在顾及贤妃,没有给裴妩名份,但这只是暂时的。
裴妩可以是引起皇帝和贤妃决裂的关键。
太后强忍着冲动,恶狠狠地看了贤妃一眼,甩袖离去。
而宣武帝则是抱着姜昕玥上了龙辇,一路急匆匆赶回了合熙宫。
宣了严太医来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她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后,皇帝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皇上也也受伤了,这里……”
姜昕玥已经换上了一身轻薄的白色中衣,散下三千青丝,半坐在床上,指着他脸颊上渗血的擦伤:“喜鹊,让严太医给皇上也处理一下伤口。”
严太医就在屏风后开方子,本来想给皇上擦点药再走的,却听宣武帝道:“朕没事,无需太医,玥儿给朕上些药就行了。”
严太医心想:可不能让贤妃娘娘错过这次与皇上亲近的机会。
他飞快的收了笔,把药方交给喜鹊:“两包药煎一碗水给娘娘服用,太医院很忙,我先走了。”
他背着医药箱就跑了。
喜鹊还以为严太医是说皇后伤情严重,所以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忙着给皇后娘娘诊治,便也没有往歪处想。
姜昕玥提起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两只爪子,放在宣武帝的眼前晃了晃:“臣妾这个样子,怎么给皇上上药?”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软萌得像一只毛茸茸的、乖顺可爱的动物。
倒是把她手受伤这茬给忘了。
最后还是王得全捻着兰花指,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地给他上了药。
王得全擦一下,皇帝就“嘶”一声,吓得王得全那弱小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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