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德兴最不愿意于欣然调走,也最害怕于欣然调走。他倒不是害怕于欣然调走之后,没人罩着他。
而是,相处了好几年,于欣然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于欣然如果调到别的县当县委书记,自然没什么。
可要是于欣然被安排坐冷板凳,他别提有多担忧。
他怕于欣然经受不住打击,精神萎靡;更害怕组织安排于欣然坐冷板凳之后,调查她。
一旦于欣然出什么事,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钟德兴越想越担忧,越想越难过,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钟德兴,你上哪儿去?”岑秀晴一下子急了,追上去将钟德兴给拦住。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于书记不会调走的,我问问她去!”说完,钟德兴推开岑秀晴,径直回到他在珞山镇的宿舍。
大步走进家门,钟德兴反手把门关上,心急火燎地拨通于欣然的电话。
“姐,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要调走?”钟德兴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正如岑秀晴所说,这些年来,他在达宏县当官,一直都是于欣然帮着他,护着他,罩着他,他对于欣然没有过什么回报。
人活一世,借钱好还,欠别人的人情和恩情最难还。
欠于欣然太多,钟德兴感觉,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尽管钟德兴火烧眉毛,电话那头的于欣然却沉默不语。
“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钟德兴快急疯了,他恨不得钻进话筒之中,通过电流一下子到达于欣然身边。
“你也听说了?”于欣然反问道。
“我听秀晴说的!姐,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要调走?”钟德兴大声问道。
于欣然深深叹息了一声,责备道。“你急什么呀?官场向来都是铁打的职位,流水的官员。领导干部岗位变动是经常发生的事,这有什么奇怪?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县委书记的。”
“这么说,你真的要调走?”听于欣然这么说,钟德兴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目前还无法确定!”于欣然说。“前几天,市委组织部部长找我谈过话,问我的个人意向。”
一般情况下,组织找领导干部谈话,都意味着,职位会发生变动。
找于欣然谈话的还是市委组织部部长,那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于欣然真的很有可能被调走。
回想起这些年来于欣然对他的关照,钟德兴心如刀绞,心里非常不舍。
于欣然可是县委书记,是一把手,她要是调走,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达宏县,肯定会被迟玉鸣和张庆雄欺负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组织会不会把我也调走?”钟德兴问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组织没找你谈过话吧?”于欣然问道。
“那倒没有!”钟德兴说。
“那不就得了?”于欣然说。“组织没找你谈话,就说明,你应该还是继续留在达宏县。”
钟德兴已经没心情跟于欣然通话下去了,他迫切想见到于欣然,便说。“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你有什么事儿?”于欣然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钟德兴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必须见见你!”
于欣然特别了解钟德兴的脾气,他的情绪一旦上来了,谁都阻止不了。
“那好吧,我现在在家,你想见我就到我家里来吧!”于欣然说。
钟德兴挂了电话开门出来,在楼道遇见跟过来的岑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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