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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呷了口她刚泡的咖啡,释怀一笑,“其实我已经想通了,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郑少远平安无事,陪肖伯母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趁桃子上卫生间的机会,我到底还是忍不住给郑倩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郑少远已经醒过来了,但脑子出了点问题。郑倩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我心里更加担心,肯求她让我见郑少远一面,经不住我的肯求,她勉强答应我见郑少远一面。
去医院的路上我想过N多见面时的情景,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样的情景,郑少远用陌生的眼神上下打量我,问道:“这位小姐,你找谁?”
我语塞,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定位,只知道反复地问,“少远,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郑少远抚着额头做沉思状,继而抓耳挠腮,捶脑袋,“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下意识去抓他自戕的手,被郑倩抢先一步,“弟弟,想不起来就别想,叶小姐是你的同事,你想得起来就想,想不起来就算了。”
郑少远在郑倩的安慰下逐渐平静,他朝我一点头,亲切而又疏离,“对不起,叶小姐。”
等郑少远睡下后,她送我到楼下,深吸一口气后朝我歉然一笑,“其实我弟弟失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他不会再为感情烦恼,你说对吧?”
没想到我和郑少远的感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可我还能说什么?既然不能承诺,忘记又何偿不是一种方式?也许他是累了,所以才潜意识里选择将我忘记。
在桃子家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日子,脸上的肿也消得差不多,我决定还是回肖家一趟,一来想和伯母说说话,二来也想找个机会把那只镯子还回去。
在超市里买了些伯母爱吃的东西,我打了个出租车到肖家的楼下。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我的心情异常沉重起来,抬了几次手敲门都没有勇气。我在心里狠狠自己没有出息,门却在这时打开,范阿姨疑惑地看着我,“小叶,你怎么在门外?”
我做了个敲门的手势,“我刚想敲门,您……您就打开了。”
“谁啊?”
“妹子,是小叶来了。”范阿姨欢快地应了声,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你能来陪伯母,伯母就已经很高兴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了。”
伯母殷勤地拉我坐下,宾至如归的感觉令我的决定开始动摇。在伯母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什么叫母爱。她的胸怀可以宽广到接纳我抛弃她的儿子,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可这一年多的时间真实地横在我们面前。
肃然起敬的同时,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是什么样的情怀让她如此宽容?
好几次我的手伸到包里又缩了回来,我确实没有当面把镯子还回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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