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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我轻轻呼唤一声，将头抵到她的额头上，“我回来了！”
肖伯母若无其事地和我絮叨着家长里短，绝口不提我和肖怀远的事，就好像我和肖怀远之间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聊了一会儿，肖怀远便进来催促，“妈，你身体不好，明天再聊，行不？”
肖伯母挤兑地笑：“我知道了，你妈我不耽误你们了。小叶，你坐了一晚上的火车也累了，快去休息。”
坐了一晚上的火车确实累了，我和肖伯母道过晚安便朝客房走。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的家，我打开客户的门，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服，到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当有些东西习惯成自然后，它就会像是种在身体里的毒，戒也戒不掉。
洗完澡，我习惯性地披着浴袍，揉着滴水的头发便拉开浴室的门，却不期然与一束目光撞在一起。
“啊！”我惊觉地后退，想要返回浴室，却被他云淡风轻的话止步，“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电话落在我妈的卧室里，有人打你的电话。”
他拿着我的手机扬了扬，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接电话。
我接过手机，翻开通话记录，脑袋一时打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人都往今天赶？我惴惴地回了过去，电话那头嘈杂成一片，划拳声，吆喝声络绎不绝，隔着无线电波也能闻到电话那端的酒气。
“郑少远？”我犹疑地喊了一声，心里还在猜测说不定他只是不小心错拨了号码，哪知我刚出声，电话里便一阵抽泣的声音，“叶子……叶子……”
“郑少远，你怎么了？”
“叶子，叶子……”郑少远仿佛只会说这一句，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你是未来的嫂子吧，少远他喝醉了，我们劝都劝不住，还是你劝劝他吧。”我捏了会手机，电话里郑少远结结巴巴地叫嚣，“我没醉，我没醉，来我们再干一杯！”
我的脑袋里马上倒带似的放起了电影，郑少远邋里邋遢地捧着个酒瓶子，左摇右晃地在马路上走‘之’字型。
“少远，你别再喝了，我马上就来。”挂上电话我便匆匆换上衣服，悄悄拉开门出去。半夜三更的，我不想惊动别人。
刚下完楼梯便闻到一大股烟味，客厅的灯没有打开，只隐隐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里，红色的火星子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怀远？”我试探着喊了一声，浓浓的烟雾吸进鼻子里，呛得我咳了好几声。
“你一定要去找他？”肖怀远猛然打开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燃着的烟灰迅速蔓延到他的中指和食指之间，他眉头也不皱一下，目光依旧紧紧地看着我。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盯着那截烟头看。烟丝欢快地燃着，在他的手指间发出‘嗞嗞’声。
“怀远，你的手。”我扑上去，拍下还在呼呼燃烧的烟头，把手拉过来一看，他的中指和食指迅速窜出两个透亮的水泡。
“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傻？”我撇下肩上的包便又返身上客房，幸好我的行李箱里准备了急救箱，里面正好有治烫伤的药。在边区工作，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随身带急救箱的习惯，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晚了，街上哪里还有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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