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至亲至疏夫妻,你不能当他的绊脚石,也不能做踏脚石。“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曾经和杜乔在一条小巷里遇见过,对吗?”
赵璎珞面色涨红,这件事已经过去,从未对人说过,祝明月能知晓便是杜乔透露的,心底无端一股火起。原以为他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也是一个小人。
祝明月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神色,直言道:“那阵子长安城有恶少因为调戏妇女被人捆送到京兆府,判了秋决家人流放辽东。警示在前,城中浪荡子们安生了好一段日子。”
赵璎珞不是祝明月,不会特意去记住恶人的长相,打过一顿出气便可以,现在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的样子。“不是意外?”如果不是会武艺能自保,如果杜乔一个文弱书生救不了人,等待自己的会是何种下场?
难怪第一次见面祝明月说自己是褚家的仇人。
“可能是意外,也可能不是,但你找不到证据,也不会有证据。”祝明月撕开最后一丝温情。
赵璎珞毕竟只有十六岁,无助地捂着脸,“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戚兰娘搂住她,轻轻拍着肩膀,“没事的,我们都在。他们会遭报应的。”
祝明月没有上前安慰,冷静道:“首先第一步,你要和褚家正式退婚,拿到退婚书。”
赵璎珞鼻子抽抽,从戚兰娘怀里起来,“我要怎么做?”一个孤女除了些稀疏的武艺,能从河北走到长安,必然是有些坚韧在的。
“有些事情以前没问过,你家在河北你又习武,褚家在长安从文,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结亲?”段晓棠问起诸事起因。
“我们两家祖上都是北齐官员,国家覆灭后家业逐渐败落。后来同住幽州常来往,自然而然定亲了。”相似的身世背景又同命相怜,以前的官员文武分野并不清晰。
段晓棠再问:“褚家怎么会搬来长安?”时人重乡土极少搬迁,像褚家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赵璎珞从记忆中翻出只鳞片爪,“他们得罪了当地豪门,家乡无所依凭。变卖家产迁到长安。”顺便补充情况,“他们安顿后给我父亲去过信,我才知晓他们在长安的落脚地。”
段晓棠:“他家的资产情况你知道么?”
赵璎珞摇摇头,连幼时算上,委实没和褚家没接触过几次,“大概比我家强些。”
这话叫人怎么说呢,赵璎珞连自己家的财务情况都未必清楚,只知道家里一年比一年难过。
段晓棠慢慢说着自己的发现,“褚家在长安没有固定产业,家中人也没有任何职务职业。”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吃老本。”祝明月皱着眉头,对这种祖上阔过的人家最难厘清财产,因为你完全不知道祖宗给他们留下些什么,可能是一堆财宝,也可能是一堆烂账。
褚家没有突破,段晓棠另起一个话题,“我们来说说另一位当事人符娘子。”
“符娘子?”赵璎珞一头雾水。
段晓棠现在才知道她完全没打听过“情敌”情况,“就是褚生那根高枝,她的家世没有传说的那么玄乎,父亲是个七品官,只是虚职没有实权,族中有长辈做到五品但是在外地,关系已经很远了。不过她家比你们强些是前朝皇族。”
姓符的前朝皇族,祝明月反应过来,“前秦?”距今有几百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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