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在巩县擅杀犯奸军之罪的胡宁,轮到明面上同样“罪过”的宁封,高抬一手,留给薛曲收拾。
宁封缩着脖子,眼睛向外瞟,紧张道:“能不怕么。”生死荣辱系于一身。
武俊江:“薛大将军不会提前回来。”
照理说宁封出这么大的事,薛曲若是爱护下属,将大军交给杜松指挥,自己率领前军先行归来商讨对策。
但薛曲向来谋定后动,讲究越是大事当前越要气定神闲,要着急忙慌的入城,岂不在柳王两家面前落了下乘。
所以两卫大军军容齐整,领兵的将帅威风凛凛的入城。
吴越率领众将官在营门口迎接大军。
吴越客气道:“薛大将军辛苦了!”
薛曲回应道:“世子才是辛苦。”
进到帅帐,吴越先将拍卖会的簿册给薛曲看,翻到最后一页,瞧见已经入库的金子。饶是薛曲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露出一丝悦色。
这是吴越最后能为宁封做的了。
薛曲老生常谈说些简单的军务,诸将官告退离开。
孟章刚离开帅帐,猛地听到身后一声怒喝,“跪下!”
刚想回头查看,武俊江立刻按住他的脖子,“待会我跟你们说。”
杜松:“宁石韵昨天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宁岩平日严肃,表情不甚丰富,但昨天不知接到什么信,心情肉眼可见的糟糕。
武俊江:“宁六出事了。”
孟章:“方才看胳膊腿俱全,哪坏了?”
武俊江:“马上就坏了。”
孟章:“触犯军法?”
武俊江:“倒霉。”
帅帐内宁封双膝跪地,面对三堂会审。
现如今留在这里的除了当事人,就是和宁封关系紧密的,吴越、薛曲两位上司,再加宁岩这个亲族。
薛曲:“说说吧,怎么回事?”
宁封一五一十“招”了,半点不敢添油加醋。
他就做错了一件事——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王琪然这种人,谁沾上谁倒霉。
宁封只觉冤枉,早知道右武卫有忌讳,那么多人一起经过,结果应在他一个吊队尾的右屯卫将官身上。
薛曲:“世子怎么看?”
吴越答非所问,“我年轻,没经验。”
薛曲再问道:“石韵呢?”
宁岩:“我也没经历过。”
薛曲确认道:“身上拴婚事没?”
宁封五官顿时皱在一起,“大将军,强扭的瓜不甜啊!”
薛曲:“到底谁才是被强扭的?”
和河东柳氏结亲,是宁家高攀。柳兰璧哪怕二婚,和宁封在一起都叫低嫁。这就是当前重阀阅的风气。
宁封:“大将军,柳家女……”意识到“妒悍”之语不该从自己嘴里出来。
宁婵都开始议亲,宁封半点动静都没,除了先前被白秀然打落威风没脸再提,还不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不着急,想找个色色齐全的。
柳兰璧的性情家世实在不符合他的期望。
薛曲好歹是薛氏分出去的旁支,和河东联系不多但不是没有,有些风声也曾听说过。
薛曲认为也就在河东“出众”些,能和南衙的女眷比吗?
南衙女眷大多将门出身,自幼习武。脾气好时哄夫婿两句,脾气上来时真动手,哪像柳兰璧只会拿根木棒吓唬人。
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但于将门而言,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支撑不起家业。
当日在牛家的若只是柔弱的世家女,南衙不知要多掉几个脑袋。
在薛曲宁岩看来,柳兰璧身上最大的毛病不是“悍”而是“妒”。
如果柳家能答应在这方面“控制”一二,那就没问题了。
将宁封柳兰璧凑作堆,保住双方最后的体面,丧事喜办,说起来顶多是件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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