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留着自己慢慢琢磨,问道:“段二能明白吗?”
孙安丰:“段将军若知晓这件事,她就能明白。”
范成明皱眉留下一句:“文人真麻烦。”说罢离开县衙。
孙安丰转身向内,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小文青了,有时候粉转黑更可怕。
范成明经过满目疮痍的陈仓县城回到右武卫临时驻扎的营地。
此时营内饭香阵阵,众多军士从各处撤回来用餐、轮换休息。
下了战场有热汤热食,若幸运的话,吃完还能立刻休息。
可惜现在城中四处都是乱子,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在营中安置。
比如段晓棠就没回来。
范成明劳心劳力大半夜,加上从没有养生的概念,吃完就睡,入睡前和亲兵交代几个名字,人回来立刻把他叫醒,段晓棠排第一个。
睡前迷迷糊糊想到,殷博瀚实在难搞,非得看牢些不行,否则不知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一相无能害惨陈仓……
范成明陡然睁开眼睛,心底盘旋着一个疑问,殷博瀚真的无能吗……
博采众长、文不加点,几乎站在文人食物链的顶端。
文人常有傲气,但殷博瀚多年来体察上意,将皇帝哄得高高兴兴。他的骨头没那么硬,他的野心,也不止于文名。
文采,只是他晋身的手段而已。
范成明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身体太累,反而睡过去,一上午好眠。
如果段晓棠没有回来,范成明还会继续睡下去,军中才不怕什么失眠、日夜颠倒的事。抓紧时间能睡一点是一点。
范成明擦过一把脸,顿时神清气爽。见段晓棠面色沉重,问道:“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会。”
战事解决了,剩下的事他倒能帮段晓棠支应一会。
段晓棠摇头道:“不用。”她熬不过鹰,但熬得过人。
两人之间不用客气打哑谜,范成明也不多劝,说起睡前灵光一闪的思路,“我们先前可能猜错了。”
范成明读书时记性简直一坨狗屎,但论起八卦,几百年陈芝麻烂谷子都记得,何况睡前的灵思。
段晓棠不明就里,“哪里错了?”
她身上担着左厢军几千人的性命前程,哪怕只错半步,也非同小可。
范成明:“先前想殷相公钓鱼是为除恶务尽,不对!他就是奔着军功来的!”
段晓棠哑然:“军功?”
殷博瀚一介文臣,从哪儿赚军功?
范成明:“新晋宰执立身不稳,再冠冕堂皇的文章也巩固不了多少。军功最重,文武双全,天下间能有几人比得过他。”
别人出将入相,他以文人之身统兵平乱。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样的诱惑有几人能抵挡?
从石任等人虽然不满,但依旧照章执行来看,“钓鱼”之策必然在中枢通过。
但殷博瀚亦有私心,他的目的就是通过清查弥勒大乘教徒激起民变,由此收割军功。
所以殷博瀚一早将右武卫排除在外,只通过郡兵行事。
宰执的权柄拿捏得住郡兵,却拿不住靠山硬的南衙。而右武卫一旦入场,军功分配就难说了。
只是没想到郡兵炸营,城内局势失控。
所以殷博瀚要堵段晓棠范成明的嘴,他退一步只拿统帅之功。
段晓棠手猛捶桌面,怒喝道:“畜生!”
范成明劝道:“气是一回事,手是自己的,心疼些!”
当面骂一位宰执,范成明连眉毛都不抬。他俩不往外说,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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