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装个样,“还用人说,看一眼就知道。”
宗元纬接下来涉及军事的问题都极为小心,但不得不问。
“若照范将军私信及与殷相公所言,数百左厢军士可能扭转局势?”
范成明总不能承认,他和段晓棠修改过“证据”。
“想的是,万一运气到家,总得有个兜底的不是?右武卫别的不敢说,逃命……”的本事是顶尖的。
吕元正轻咳一声打断,修饰言辞,“未虑胜先虑败。人虽年轻,行的却是老成之策。”
范成明在吕元正快要杀人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老实承认道:“对,就是吕将军说的意思。我读书少,知道意思却形容不出来。”
老不老成不知道,但孤身在陈仓的范成明,打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殷博瀚是真的。
段晓棠没想到会把她和范成明放到一块问话,为了口供的真实性和公正性,不该把他们两个分开吗?
轮到段晓棠的问题不多,因为除了军事上表现亮眼,她在陈仓一事上的存在感,远远不如范成明。
当然,这些都是刻意为之。
宗元纬:“段将军可曾与殷相公有私怨?”
段晓棠:“我不读书,殷相公在我这儿,除了官职,只有两个印象——男的、活的。”
柳星渊暗道自己猜对了。
段晓棠补充证据,“我和殷相公只近距离接触两次,一次在陈仓平定当日清晨,还有一次是在大朝会上,直接对话都没几句。”
宗元纬:“段将军在陈仓三日,为何对殷相公避而不见?”
段晓棠对陈仓官僚中的最高领导,缺乏基本的尊重。
段晓棠:“陈仓烂摊子一堆,得去收拾。”
再往下说,装都懒得装了,“我这人说话不好听,殷相公的脾气吧……”
最妙的就是这段省略,无声胜有声。
“怕他把我推出去砍了!”
宗元纬对右武卫时不时拿殷博瀚可能斩将的说法,都有些免疫了。
殷博瀚但凡不是疯了,屠刀都不会放到南衙将领头上。
但观其在陈仓所作所为,谁不说他是疯子。
献祭一座城池,博取自己功名,除了疯子,谁能干出来。
但段晓棠自称说话不好听这一点,宗元纬表示深深地认同。
以前长安文人最先想到,与孔雀相关的典故是孔雀东南飞。
现在全变成孔雀开屏。
简直不敢想,千百年后考卷上出现一道题:试述“孔雀开屏”的故事和隐喻。
百鸟之王因为一个屁股名留青史,堪称此案中受伤最重的鸟。
吕元正补刀,“也怪我们以前没和殷相公打过交道,不知他的行事风格。你们这些年轻人更不知道,被吓着也在情理之中。”
给自家立一个牌坊,顺便锤殷博瀚不知兵。
问话到此结束,三司诸人连饭都没用便离开了,庄旭送人出去。
段晓棠站在公房门口,远远看着三司观光团离开的背影,脱口而出,“这就完了?”
范成明:“怎么,你还期待他们给你上大刑,严刑逼供!”
段晓棠想想老虎凳辣椒水的威力,身体猛然一抖,“那不成。”
吕元正:“所以要把他们拿到右武卫来呀!”
大理寺卿进来,也不得不友善。
公房墙角处闪出几个人影,形象实在称不得上台面。
陶富康手上端着一个海碗,周围几双筷子往碗里夹肉夹菜。
大多是参与陈仓之战的将官。
因为有段晓棠的提醒在前,他们这会不能敞开肚皮喝酒,只能吃点菜垫巴垫巴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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