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舌战老夫人
暮挽非常肯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女子。
一眼看起来，就知道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身上那股子气质干净利落，力气不小，拖着暮挽还能往岸边游过去。
楚翼凌开口问暮挽，“没事吧？”
暮挽摇摇头，“死不了，刚刚装死来着，现在上岸我还能活蹦乱跳。”
在这种情况之下，楚翼凌属实没想到，这个传闻中叫花子出身的小娘竟然还能开玩笑，一时之间竟觉得无奈又好笑。
水底下那个人算是解决了，只是长枪落在了底下，上面的人不好处理，都在两岸等着呢，一个个撸起袖子，都准备大战一场。她让这小娘环着自己的脖子，趴在自己肩膀上，双臂得以彻底展开，往人比较少的岸边奋力游了过去。
暮挽甩甩头上的水，对着岸边站着的人喊到，“如今有别人在这，你们还敢杀我？老夫人如果知道了我死的时候有证人在场，恐怕会剥了你们的皮吧。”
溺毙就是为了捞起尸身也没证据，有证人那还得了？
那几人似乎有些动摇，看了一眼领头之人，有些心虚的辩解。
“胡说，老夫人信佛！她一直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不可能那样对我们。”
瞧，这一诈，全都说出来了，真的就是老夫人，她笑嘻嘻的继续策反，完全不像一个大难临头的人。
“信佛？那为何老夫人今日是去道观祈福？信什么还不都是表面功夫，我说我信天王老子，你信吗？”
楚翼凌忍不住侧眸看了一眼背上这暮挽，伶牙俐齿的竟然这么会挑唆，还能猜得出这件事是老夫人吩咐的。
若不是她来的时候，萧疏影那边和老夫人吵了起来，她也不会想到，竟然是看着和善又慈眉的老太太做的这种见不得人的破事。
河边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些警惕了起来，最左边那个指着暮挽没好气道。
“贱女人，就会搬弄口舌是非，大家别被她带偏了！”
“就是！”
楚翼凌的脚也在这一刻踩到了潜水沙石，身子渐渐露出水面，将暮挽放了下来，她用发带束着袖口，嘴巴叼着一端，打结系紧，抬眸时的眼神狠绝。“我乃征西将军府楚翼凌，顾西侯侧室楚氏，昔日征西旧部兵马大元帅。”
“早年西域最为动荡的时候，我也是同侯爷上了前线后，领了军功回来的，你们考虑清楚能不能打得过我，又能不能得罪的起我。”
那几个男人后退几步，有些怕了，暮挽也没忍住退了半步，竟觉得头皮发麻。
看着她从板实又挺拔的背影，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任凭暮挽如何算计猜测，也不会想到，和楚夫人的见面会在这样的情形下。
林子里一阵动静，熟悉打扮的小厮策马而来，正是侯府的人，这群人眼看不妙，事情也没办成，没法回去复命，四分八散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楚翼凌没空去追，把这些人都留给小厮了，不过现在赶来的这批小厮，都是她手底下的，是昨日特地安排将士伪装的。而她转身，没犹豫的跃进水里，找自己的长枪去了。
萧疏影稍后就赶到了，瞧着暮挽不像是受了什么辱，才放下心来，彻底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这里离家远，等楚夫人上岸后，都随我去道观先歇下休整。”
暮挽走上岸，兰苕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红着眼睛直接解下了自己的外褙子给暮挽披上，搂着她发抖的身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小娘……还好小娘你没事。”
这天气虽说不冷了，可落水之后风一吹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暮挽感觉那水都从耳朵进了脑子里，怎么都晃不出来，抖了好半天，可把萧疏影也吓坏了。
婢女递来披风，她给暮挽披上，瞧她凌乱的头发和发白的脸色，心中一阵阵的愧疚。
“没事吧？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大概，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见此，暮挽也就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蓄了一些眼泪在眼眶里，叫自己瞧起来更加可怜一些，毕竟她也是无辜受累，从来没招惹过老夫人。
楚翼凌拿了长枪上来，瞧着暮挽那弱不禁风被搀扶着往前的样子，又想到她刚刚唇枪舌剑那活泼样子，抽了抽嘴角。
真会装，顾风晚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一行人陆续回去，楚翼凌先行一步，排查一下附近还有没有人，提前开个路。
不过萧疏影说起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真的了解了个清楚，在派人去调查、追寻，却又没消息的时候，她揪着随行的人问了个清楚，才知道今日多余的马车是特地备下的。
楚翼凌今早走的时候，老夫人瞧见了，遂特地叫人留着这辆马车，到时候有了空车，萧疏影自然是不想和别人挤一处的。但又不能让暮挽随车而行，别人看到了闹笑话说苛待良妾。
单独给她提前准备车的话，保不准又会助长她僭越的心思，当时恰好空出来一个车，赏给她坐刚刚好。
所以萧疏影去问老夫人，她几乎没隐瞒的直接承认了，还把萧疏影斥责了一顿，说她不懂规矩，居然为了一个贱妾来质问她。
她半个字都没说，恰逢有人来通报最新的消息，楚翼凌的人就带着她直接过去了。
……
这边回去的路程还挺快，抄了近道，直接从另一边去了山中道观。
这里还算是有些冷清，想来京郊道观不少，这个又偏僻又不安全，还离得有些远，所以人迹罕至了些。
三三两两的人也很快被萧疏影派人去清了，留下空空荡荡的东边厢房，用来盘点、算清楚这件事。
梁霜无聊的等到现在，瞧着一群人狼狈的回来，幸灾乐祸又高兴的找了个角落坐着，湿透的人都去换衣服了，老夫人也被请来之后，萧疏影才开始算账。
只是她一来，气氛就不对劲了，看着暮挽如今换完衣服出来，完好无损在这站着，她按捺不住，体面也懒得维持了，差点直接过来扇暮挽大嘴巴子了。
“贱婢，还不死，肯定是狐狸精变得来祸害侯府了！萧疏影，你瞧瞧你找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啊，要毁了我顾西侯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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