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大月压境，造反前夕（二）
“放心，都已安排好了。”
他咬牙翻身上马，来不及做过多的准备，随之入宫而去。
他身后，剩余的百姓纷纷跪地送他而去，哭闹声中祈求山河太平。
……
这消息是真是假，有的人心知肚明，有的人却一概不知。
大月族此番行动，并没有提前知会任何一个族群，不过是看着屠耆单于有了动作，大家才纷纷有所行动。眼下其实都在观望大局，并不可能主动出击，当个愣头青的先锋。
李婉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摔了手中的东西夺门而出。
沈玉衡正巧过来，毫不费力地伸了只手就把她拦住了。
“我的姑奶奶，这是要去哪里？都在我这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说好再过一段日子再走。”
李婉恼怒地拍开了他的手，在这居住多日，她的饮食、穿衣习惯跟着都有所变化，如今更是扮作漠北女子的模样了。
再这样下去，真要把这里当家了。
“我家中出了事情，我自然是要回去的，你知道我的身份。”
沈玉衡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染着两分漫不经心，直接将人推回了大帐里。
“不许回去。”这声音陡然间冷到了骨子里，沈玉衡面上的神色也慢慢冰冷下来，里面伺候的人看着不对劲，纷纷退下了。
大帐只有二人留下。
沈玉衡把腰间勒得有些紧的腰带取了下来，看着炸毛的李婉，脸色不自觉又软了几分。
“李婉，你回去也没用的，你那个弟弟只会利用你，我只问你，以你如今的身份回去能做什么事情？他又会让你做什么事情呢？”
满肚子的担忧憋在心头，李婉又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
她一时间急红了眼，耍脾气往里走去。
“那我明知道家里出了事情，还能在千里之外好端端地待着吗？漠北做出这样的决策我并不怪你，只是我毕竟是公主！”
李婉时常觉得自己是个很纠结的人。
她一边希望江山由他人做主，一边又见不得自己的弟弟被撵下来，从此沦落不堪。
可那到底是母妃临死之前，希望她好好守护着的江山和皇位。
她说完之后，四处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沈玉衡咬牙，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那你走了之后，还会回来吗？”
李婉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我之前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完成你我二人之间的交易约定，这个约定早就已经完成了。你如今是漠北说一不二的王世子，将大权牢牢握在手中，我为何还要回来呢？”
所以就是不回来了。
沈玉衡忽然往外走去，站在门口不知吩咐了什么，肯定到周围的人撤离了，大帐的门被带上。他走过去，点上两个火盆之后洗手洗脸，又慢慢擦拭。
李婉莫名，“抽什么风？”
沈玉衡忽然瞥她一眼，四目相对，能清晰地看到男人黑沉的眼睛中，翻涌着浓厚的情欲。
李婉行走江湖多年，虽然和真正的驸马爷没有什么夫妻情分，也没有夫妻之实，却依旧咽了下口水，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颤着唇，憋出几个字。
“你想干什么？”
沈玉衡痞痞一笑，顺手把腰间最后一道腰带也解了。
“你。”
“什么？”
李婉说完后，陡然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她的手紧紧握住了椅子的把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这双腿好似被钉在了地下一样，一动不动。
沈玉衡看她没有第一时间逃离，心中也有了个数。
他把宽厚碍事的外袍脱下，露出里面精致单薄的衣服，走到了李婉身侧，笔直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手对着她伸出。
李婉看着，眼神闪烁躲避，不敢作出反应。
沈玉衡另一只顺带解了绳子，遮挡内屋的帘子就被放了下来。
他指尖微微蜷缩，闪烁的目光中几乎带了一丝祈求，嗓音干涩。
“你知道的，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女人。”
“你应该也知道，初见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动心了，覆水难收，愈发强烈。”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光和岁月早已给了你答案，你亦是。”“李婉，以中规中矩，一辈子为他人而活，为了你的弟弟和你家的江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做回李寒霜，就在这里彻底疯狂放纵一把，留下一些美好快乐的记忆又如何？”
李寒霜……
李婉垂眸，两滴眼泪直接坠落了下来。
身在江湖才是她最自由的时候，是江左捧在手心上宠着疼着的小师妹，是师父眼中最骄傲的弟子。
除此之外，四肢束缚，寸步难行。
顶着一个几乎有名无实的公主身份，被皇城这样一个偌大的牢笼囚禁起来。
人走了，心飞出去了，魂魄却要终身留在那里。
她忽然抬手，搭着沈玉衡的手踮起脚尖，疯了似地勾着他的脖子便亲了上去。沈玉衡唇角蓦然展开一丝笑意，自然而然搂住了她的腰，将人往里带。
这注定是极致缠绵的一日。
……
大郅皇宫。
顾风晚再一次踏足这里，心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信使疾驰报信，顾风晚则是去叫上了兵部当值的官员，一同入内商议。
进了太极殿的时候，孟云策正要离开，两人差点迎面撞上。
孟云策眯眼，忽然间手抖了一下，脚步随之停顿下来。
顾风晚没看他，直接往前。
“官家，原谅臣没有禀报直接入内，我跟着八百里加急的信使一路无阻入宫，特来禀报。”李盛一抖，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什么？怎么八百里加急了？”
他垂眸道，“大月族举全族之力，单于王亲自出征，要打过来了。”
“什么？！”说话的是孟云策，他跌跌撞撞上前来，揪住了顾风晚的衣袖，一时间竟然觉得腿软。
官家已经重重跌缩回去，捂了一把脸上冒出来的虚汗，“完了完了，朕要成为千古唾骂的昏君了，要是真的打过来，江山也保不住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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