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一路给我磕下去
饭后，让霓裳留守村里，照顾陆晚舟，他便跟着方老进城了。
跨过一座山，到了古城大门口。
岁月的侵蚀，这里斑驳残破，城墙看上去一碰就要倒，大门早已被攻破，风雨的侵蚀，将曾经的繁华弄的面目全非。
而地上，那些早已干涸的血渍都凝结成了黑色，对方老来说，当年的记忆一下苏醒，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双眼猩红。
忽地听到动静，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皇帝下车了。
好些日子没露面的他有些沧桑，黑眼圈很重，满脸的憔悴，还消瘦了许多。但同时，也不是曾经装傻充愣，迷迷糊糊的样子了。
那双眼，冷的如冰渣子一般，就连面部都带着森冷之气。
当他看到这座城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微笑，便朝着方老走了过去。
一个漫不经心，好似只是来游玩的，一个却将自己的一生都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他的残暴冷血，他的阴谋算计，和自己的愚昧可笑。
所以，当他走至面前时，方老忽地拔出旁侧黑衣侍卫的剑，想一刀将人劈了。
可是，却又在抽出剑的瞬间，余光瞥见了穆停身后，那早已破碎的城楼。
就这么杀了他，那万数冤魂就真的能安息吗？
忍，必须忍着。
如果看不到他丝毫的悔意和恐惧，方老就决不罢休。
“二十年前我就说过，迟早有一天，我定会再请你来方城做客的，皇帝陛下。”
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仿佛一口一口的在咬他血肉。
“所以真是我小看了你，一直以为你没这个机会呢。”
他笑的云淡风轻，然后抬头，看了看破败的城楼。
然后感慨着摇头。
“没想到阿，二十年也没将这这里完全腐化，我还以为……这个地方已经消失了呢？啧啧……”
他在幸灾乐祸，在笑。
一字一句都刺激着方老。
“走吧，你不是想我再回来参观吗？我就跟着一块儿进去，一起看看，曾经尊贵荣耀的方城，现在又是什么样儿。”
他抬起脚。
大步流星往里边走去。
方老拿剑走在身后，气的手发抖，甚至吐了几口血。
“看到了吗？狗皇帝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因当年一己私利毁了一座城池，他没有半分悔婚，这样的狗皇帝，你就算保住他的帝位，又如何？毫无怜悯之心的帝王，只会让天下人更苦。”
那一直在方老身边保护，一路上从未说过话的黑衣人，忽地随着穆停进去，声音低沉，冷气冰冰，毫无人气。
这会儿仔细看他，竟发现他的皮肤白的有些吓人，像是……死人妆？毫无血色？
穆停错愕。不似方老那般歇斯底里控诉，他为什么不为方城复仇？
他好似旁观者，看不惯当下情形了，才说一句。
突然，他有点想解释，当着这个陌生人的面。
“不过怎么做都取决于你，想清楚了就行。”
神秘的黑衣男看了看他，便越过他，直奔方老。
就那虚弱的身体，又被眼前人刺激，真怕她一下就倒了。
他搀扶着她，方老瞬间弯下腰，一步一步艰难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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