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乱
钱高远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身过来跟徐朝寒道:“刚写了一出戏,一时技痒便就想上台去演一场,他们也闹得厉害。”
“写的是一出什么样的戏?”徐朝寒笑着问道。
钱高远迟疑了一下,道:“一个男子心系的女子嫁给了他人,他成日醉酒解愁,想见那女子一面都不得,后再与那女子见面,见她脸色红润,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幸福,男子既开心又难过,后来终于想通,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徐朝寒听罢,叹了声:“如此岂不是太苦,男子应该后来发现,有另外一个女子慢慢走进了他的心,之后与后来的那个女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不会。”钱高远的声音极小,好似自说。
徐朝寒也只见得他唇瓣微微动了下,她笑着说了句:“钱大哥不像是懂情爱的人,没想到还能写出这样的戏文来。方才钱夫人还在同我们说担心你讨不上媳妇呢,瞧着是多虑了!”
钱高远的眼神突然一黯,素来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忧色。
徐朝寒未曾留意这些,薛暮霭已经拉着她去找戏服,徐朝寒不会唱戏,也就站旁边看看罢了。薛暮霭一边选着戏服,一边与徐朝寒道:“表姐,钱大哥这段时间经常喝酒,男人可是都很爱喝酒?他与康二公子经常的去喝酒,喝酒回来后,便就唱几句戏,好像很伤心似的。”
“男人应酬起来,是要喝些酒的,唱戏伤心,许是突然应了景,触动了心吧。”徐朝寒大概的解释了一句,许多事情她一时说清楚明白了,薛暮霭也不一定会明白。薛暮霭拿下一件戏服,不小心把挂着戏服的架子给拽倒了,整个架子以及戏服都轰然倒塌,薛暮霭因为在里面,整个人被倒下来的架子和戏服给压裹住,徐朝寒虽站得略远了些,却也未幸免,被一个倒下来的架子给砸了一下,伤了脚。
在外间化妆的钱高远突然听到声响,立即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进来一见徐朝寒倒在地上,戏服倒了满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就把徐朝寒抱了起来,却对更严重的薛暮霭未曾在意。
“你去看一下暮霭,我倒是无事。”徐朝寒脸上一红,未曾料及钱高远竟然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她毕竟是已经成婚的人,推脱了一句,挣扎下来。
钱高远只得将徐朝寒先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这才赶紧的去将倒塌的戏服架子里将薛暮霭给救了出来。
薛暮霭伤得重,额头上磕破了,脚崴了,手上也被擦破了皮。
“钱大哥,你去唤了丫鬟拿药膏过来就好,我与暮霭表妹暂且在这儿先歇着。”徐朝寒开口与钱高远道,制止了钱高远要蹲下身来看她脚上伤口的意图。
钱高远应下,赶紧的去了通知惊秋新月,惊秋和新月听闻徐朝寒出了事,慌忙的找了药膏随钱高远过去戏台那边。沈风晚听了消息也赶紧的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子里,又急又担心问:“可是伤着什么地方了?疼不疼?我马上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不过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暮霭表妹伤得更重些。”徐朝寒笑着道,瞧着沈风晚那副着急的模样,她便有些忍俊不禁,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站在门口的钱高远神色略微的黯了黯,落寞的转身走了。
徐朝寒没什么事,擦了药膏后,沈风晚便就直接将她抱着去了前台看戏,薛暮霭则是让小厮们抬了步辇回屋里换了身衣服,她又是歇不住的性子,硬是让人也抬了她去前台看戏。
钱高远粉墨登场,唱了几句新戏便就下了台,下台后也未曾去前台那儿与长辈、徐朝寒等人说话,径直的出了徐府,正好遇上康义,二人一道就去喝酒了。
“可惜我娘亲没抽开身来京城,不然就更好了!”薛暮霭看着台上的戏,有几分惋惜想念道,“往年初一,都是我跟娘亲在一块,娘亲会给我坐好吃的翡翠凉糕,熬八宝粥。可惜今年尝不到。”
原本薛夫人那儿是要回京城的,只是前些日子,薛家要回乡祭祖,她自然是走不开了,就传了信过来说要晚一段日子再来京城。
徐朝寒看着薛暮霭这副模样,不由直摇头叹息,当初离开山西薛家之前,薛夫人将薛暮霭交托于她,是希望薛暮霭跟着她能够在京城里找门好亲事,可偏偏没成想,薛暮霭竟然半点没了闺阁千金的模样,还学起了戏来。
自古以来,戏子就难以登得大雅之堂,薛暮霭这要是在唱戏上闯出些名堂来,恐怕京城里的勋贵之家不会想要这样的媳妇。
“过两日,暮霭表妹你随着我去沈国公府里住些日子吧。”徐朝寒与薛暮霭道。
徐朝寒这话说得突然,薛暮霭甚是疑惑:“四表姐好好的为何要让我去沈国公府里去住?我住戏班子的就挺好,怕沈国公府规矩繁多,我不自在。”
坐在旁边的宋大夫人笑盈盈的开口道:“薛家表小姐,寒姐儿这是想着让你去沈国公府里陪陪她,指不定沈沈国公府里有人欺负了你四表姐呢。”
一听宋大夫人说得这话,薛暮霭立即气愤道:“谁敢欺负我四表姐,表姐夫还不打断他们的腿?”“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徐朝寒问她。
薛暮霭当即点头,爽快答应下来:“我自然要去陪着四表姐,倒要看看,谁敢欺负四表姐!”
徐朝寒含笑点头,吩咐了薛暮霭的贴身丫鬟去收拾行李。
初一初二,徐朝寒和沈风晚都是在徐家住着,徐家这边亲戚繁多,这两日也只是去徐二老爷和徐四老爷府上吃过饭,还有好些都没有去。
初三,徐朝寒和沈风晚就得进宫里去给皇后娘娘拜年,皇后同徐朝寒说了些吉利话,又是赏赐下来许多东西,装了满满一马车离开皇宫,有一大部分是皇后让带着出来赏赐沈国公府的。
初四,沈国公府里宴请了沈家的亲戚以及徐朝寒娘家亲戚,薛暮霭便就留在了沈国公府里住下。耿氏是舍不得一直请戏班子在府里闹着,就初四那一天请了戏班子来,第二日早上,戏班子就散了。为此,薛暮霭还抱怨了耿氏一句:“那个耿姨娘还真是小气,好歹是当着沈国公府的主,差了四表姐真是太多。还有,封红的银子也才三两,也不怕人笑话沈国公府!”
这话,正好被路过耿氏、沈心晚和小耿氏听见,耿氏倒是未露声色,径直的走了,不过想来,心里是将薛暮霭给恨上了。
一直到元宵,徐朝寒和沈风晚、薛暮霭都在走亲戚吃酒。元宵节当日,总算是大家伙儿都得了空,晌午时林浩然就来了沈国公府里里与沈风晚几人说晚上花灯会一块去喝酒玩乐,沈风晚几人自然应下。
夜里大街上元宵花灯热闹非凡,平日里甚少出门的闺阁千金在今日也来了花灯会。
徐朝寒遥想她来京城都已经一年多,这一年多来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去年的花灯会,她还记得有在街上遇到王若行,那时的王若行还有几分寒酸拘谨之气,急于表现。如今,他娶了于怜霜,又在翰林院里当职,徐朝霞如今都也成为了平阳侯夫人,他在太子面前尚且得几分脸面,说来,是意气风发了!
与王若行倒是许久未曾见面。
此时,王若行又在街上,与人一块猜着灯谜。与去年不一样的是,他穿得一身锦衣缎袍,举手投足间可见得意,与他同行的都是些朝廷官员或是这京中的勋贵子弟。
另一边,徐宋两家的公子爷也过来了,成了亲的都带着夫人,徐昌盛也带着钟敏儿,如今这倒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他们同徐朝寒等人寒暄几句,便就各自走了。
徐朝寒瞧着徐昌源带着挺着肚子的宋妍一并来了,她担心嘱咐了一句:“大嫂肚子都这般大了,大哥仔细了别让人撞到了大嫂。”
宋妍笑了声:“我们出来走走便就回去,想着今日里热闹,我就闲坐不住,身边还有好几个护卫跟着,不会撞到的。”“大嫂这还有一两月就要生了吧?”沈风晚问,他倒是羡慕得紧,也想要一个孩儿。
“快的话,约莫半个月,若是晚些,估摸得一个多月。向明明日就打算递了辞呈专门在家中陪着我。”说及这些,宋妍面带娇羞的看了徐昌源一眼。
徐昌源将手搂着宋妍的腰间,一副小心呵护的模样。
这边人多了起来,徐昌源便就和宋妍离开了。
倒是王若行一行人过来,与徐朝寒等人不期而遇,徐朝寒这边都是些勋贵子弟,身份大多金贵,王若行一行人恭恭敬敬的给沈风晚问了声好,沈风晚并未出些什么刁钻的题来为难他们。只是徐朝寒和王若行算是姻亲,故意的笑问了他一句:“怎不见若行表哥带着表嫂来花灯会走走?”
“女子不宜在外面抛头露面,我也是担心花灯会杂乱出事。”王若行明目张胆的讽刺起徐朝寒来。
没想到徐朝寒丝毫不在意,反倒是一笑,真将他这话摆明了道:“如此说来,我到是不对的很,总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给徐家和沈国公府想来是惹了不少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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