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中风了
顾玉竹收到李家来闹事的消息时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李湛可是只老狐狸了，起疑心才正常。
她拾掇了一下衣裳，带着两个丫鬟出去。
李湛此刻已经被李家二少爷搀扶着站到了县衙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等她一出来，目光就跟刀子似的往顾玉竹身上扎。
他是彻底恨透了顾玉竹。
顾玉竹假装没看见他憎恨的目光，反而朝他笑了笑：“我听下人说，李老爷觉得我们家的这粮食是你的？”
李湛双目赤红，气得浑身颤抖：“宋夫人，你早不施粥，晚不施粥，偏偏在我家丢了粮食之后就开始施粥，你敢说你的粮食和我家没有半分关系？”
顾玉竹一点儿也不心虚：“当然没什么关系。”
李湛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就发誓。”
顾玉竹心底嗤笑。
这李湛也是走投无路了，居然想出这种幼稚的法子。
为了配合他演戏，顾玉竹抬起三根手指对天：“我要是说谎，那与我有无血缘关系的父亲必定不得好死。”
反正她这辈子的那个便宜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在其他不明真相的人眼里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极恶毒的誓言了。
当即就有人坐不住了，斥责道：“早就知道这姓李的没一个好东西，现在可真是见识到了，竟然把夫人逼到发这种誓言的地步。”
“李家人真是不得好死。”
“你这个老不死的，打死你。”
他们仗着人多，也不怕和李家对上了，毕竟法不责众。
甚至有的人还浑水摸鱼地往李湛，李家二少爷身上丢臭鸡蛋，烂菜叶子，地上的石子。
李家二少爷和李湛被砸得抱头鼠窜，暴跳如雷。
“你们这群贱民，给我住手。”李家二少爷破口大骂，“信不信把你们全部都杀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县衙门口大放厥词。”顾玉竹怒斥，“这县衙还轮不到你们李家说了算，李湛，我告诉你，你擅作主张提高粮价，我奈不得你如何，可这县衙是公家的地盘，你若再敢纵容你们家那小畜生在这里撒野，那就全部都给我滚到牢狱里去。”李家二少爷被骂“畜生”，火冒三丈，“贱妇，你敢骂我！”
顾玉竹朝着旁边的人抬了抬下巴，懒得搭理他。
几个衙役接收到她的示意，便抽出佩刀，目光不善地朝李家父子而去。
顾玉竹居高临下道：“要在这里闹事，还是要去衙门里蹲着，全看你们自己选择了。”
李湛气得胸膛起起伏伏，却又无计可施。
他确实背靠大树，可奈何顾玉竹是个油盐不进的头铁之人，这正阳县的衙役听顾玉竹差遣，连那些贱民都护着她，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他眼看着那些被熬得浓稠的粥一碗接着一碗地舀出去，心都在滴血。
顾玉竹，欺人太甚！
他心里这样想着，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歘地炸开了，紧接着他眼前一黑，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
砰！
一声巨响后，旁边的李家二少爷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大喊：“爹，爹，你怎么了？”
眼看地上的父亲不停抽搐，又没有知觉，李家二少爷愤怒的朝着下人吼：“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老爷扶起来啊！”
愣在原地的下人们这才慌张地伸手，扛着李湛飞快地溜了。
等他们一走，人群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
人人都在骂着活该，人人都在为李湛的晕倒而开心。
顾玉竹唇角也飞快的上扬，让下面的人继续施粥，又招来一个仆役吩咐对方跟上去看看，自个儿哼着小曲儿回去了。
另外一边。吴大夫替李湛看完病，便迎上了匆匆而来的李家大公子和蔡雪禾。
蔡雪禾焦急地上前问：“我公公如何了？”
吴大夫叹着气摇头。
蔡雪禾愤怒道：“说啊，你是哑巴了不成？”
被她这样骂，心高气傲的吴大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悦道：“老爷这是怒极攻心，中风了，我只能为他针灸，再开个药方进行调养，但老爷毕竟年纪大了，就算日后能清醒过来，恐怕也要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蔡雪禾只觉得眼前一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尖声道：“你胡说，我公公还这么年轻，他怎么能算得上老。”
平心而论，李湛如今不过四十，还没到五十，再加上他平时保养得宜，看着还要年轻几岁，倒也不算太老。吴大夫被这样质疑，心里头也来了些火气，冷冷地说：“大少夫人如果信不过我的医术，也可以去找其他大夫来看，但到时候得出的结果会不会比我的更好，那老夫就不负责了。”
蔡雪禾想骂人，但又想起吴大夫的医术确实不错。
瞬间，她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吴大夫把药方交给了丫鬟，让人去熬药。
蔡雪禾还站在原地绞着帕子，低声呢喃：“顾玉竹！该死的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突然一甩帕子，大步流星往外走。
李家二少爷忍不住问：“大嫂，你去哪里？”
蔡雪禾怒气冲冲道：“我要去找我爹，我要那宋家人偿命。”
大嫂和爹的关系这么好的吗？他又去看自家大哥。
李沛文自打进来后，就没说过话，像个背景板一样。
李家二少爷心里头更古怪了。
按理来说，大哥平日里比他更得父亲的器重，和父亲的关系也更加要好，可是现在父亲卧病在床，大哥脸上却瞧不出一丁点儿伤心和担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你说他中风了？”
听到下人回来回禀消息的顾玉竹惊呆了。
“千真万确，小人给李府里一个酒友塞了些银子，从他口中打听到，那个吴大夫说，那李老爷下半辈子估计就得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顾玉竹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活该，活该！”等她笑完了，下人却又很犹豫地说：“只是小人还从那人的口中得知，李家的大少夫人蔡雪禾去了府城，说是……准备去找蔡家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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