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请客
韩楼一回到家就和曾莫说了这件事，尧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聪明如韩楼也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她大概是希望自己把曾莫叫去的，只不过曾莫会想要参加这样的活动吗？
她记得以前他就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活动，只是跟熟的人还算玩得来，现在更不用说，估计出去的时间都很少。
也正是因为他很少出去，所以韩楼经尧颜一提醒，反而想要约一约曾莫，看他想不想出去。
曾莫接到韩楼电话的时候正在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向子敬，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今天竟然莫名地很是想念。
听完韩楼说了前因后果，曾莫陷入了思考。韩楼看来还是不知道尧颜的事情，自己是直接坦白呢？还是间接地提醒一下？
“韩楼，你知道尧颜的目的吗？”曾莫最终还是沉着着问，韩楼有必要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目的？韩楼当然明白曾莫指的是哪件事的目的，尧颜这样费尽心思让自己请吃饭不就是为了勾搭曾莫吗？这很好理解，但是当着曾莫的面韩楼有些说不出口。
电话两端一起沉默了很久，韩楼轻声回答，“不太清楚。”
隐约听到曾莫叹了口气，好久才回应，“不早了，到时候你通知我就行了，我会去的。”
没时间去细究曾莫那声叹息的具体意义，韩楼的注意力全都被他的话吸引过去，曾莫的意思是一定会来对吗？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承诺，但是韩楼还是很高兴，毕竟自己的邀约在某种程度上讲算是成功了，不管他是出于礼貌还是别的什么，韩楼就是很开心。
开心到，忘了去追究他那声叹息，忘了去思考尧颜的事情。
挂了韩楼的电话，曾莫转手拨给了向子敬，他心里有点乱，想做点什么来平静一下。
“喂？”向子敬接的很快，独属于他的干净嗓音让曾莫的精神稍微好了一点。
“子敬，还有几天，你在那里还好吗？”曾莫犹豫着问出这句话。
“…...还不错。”向子敬沉默了很久这么回答。他不想让曾莫担心，殊不知这样的回答让曾莫更加心累。
曾莫最怕听到的就是他这句回答，他清楚向子敬在那里过得是真不错还是假不错，每次向子敬试图考虑他的心情时，他都会更加地心痛，就和当初和韩楼在一起时一样。
他大概有受虐体质吧，他有时候想起来会这么嘲笑自己，可是嘲笑之后又是继续认命地操心。
“你知道的，我不会丢下你。”曾莫这么回答他，他了解向子敬的担心和不安，他记得每次深夜向子敬的辗转反侧，他也感受得到向子敬对每次温暖的贪恋，要他就这样狠心扔下向子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那股暖意，曾莫的心安定下来，又笑着和向子敬说了几句，才说了今天最想说的一件事，“我用我的位置担保了韩楼的策划。”
电话那头一下子无声了，向子敬抿着唇，想着曾莫刚才那句话。曾莫的意思他懂，如果韩楼的策划失败了，曾莫的位置也就丢了。
韩楼究竟是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付出？向子敬在心里默默问曾莫，却在出口时转了弯，“她做得到的，你要相信她。”
恩，安慰总比争吵好。
“谢谢。”曾莫沉默半晌说出这么一句，似乎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他大概是急疯了，所以忘记了韩楼对向子敬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话说到这个地步似乎再继续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曾莫犹豫着该怎么说再见，向子敬却早有预料，“我还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安心，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说。”
还没等曾莫回应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曾莫心情很复杂。
向子敬对自己的宽容理解已经到了自己无法忽视的地步了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再和韩楼这样的存在继续纠缠，曾莫深知这一点，可是他做不到。
至少不是现在。日子还是平淡无奇地过着，韩楼一直拖着请客的事，直到公司发出声明，给出奖励，她才犹犹豫豫地请了所有的同事，还有曾莫。
同事们虽然对她有了一些改观，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所以真正到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做声，只有尧颜在努力地活跃气氛。
大家被尧颜逗得活跃起来，对韩楼的评价也就更低，连气氛都照顾不好就敢请人吃饭， 也真是胆子大。
这是何湘后来说的话，她深以为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如果单独请尧颜，尧颜势必会让她叫上曾莫，而曾莫一定不会拒绝，到时候只会更加尴尬。
所以这算得上是下策中的上策了。
后来不是没有想过和公司里的人关系搞好一点，以后工作可能更加地方便顺利，但是一看到那些人眼里藏都藏不住的蔑视和探究，她就失去了笑脸的动力，既然她们都这么看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去解释呢？
日久见人心，等以后时间慢慢久了，她们大概就会知道自己的为人了，没必要斤斤计较。韩楼这样安慰自己，却还是没能把心里的失望驱逐出去。
酒足饭饱，众人纷纷准备散场，尧颜在那里满脸通红，不知道是醉的还是热的，“难得大家出来一次，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去唱歌吧。”
众人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去唱歌必然是以韩楼请客的由头去的，他们本来就和她不熟，是不是欠人情了？再说，老板还在一边坐着没有发话，他们是不是太随意了？
可是想归想，毕竟长久的工作让人苦闷不已，难得一个闲暇放松的机会，大家也不想就此放过。
韩楼在一边也是微微点头，其实这个时候的韩楼已经有点醉意了，刚刚自己喝闷酒喝了不少，如果不是曾莫拦着自己的话说不定这时候自己早就趴桌子下去了。
韩楼这个东道主都同意了，谁还会有反对的意见？曾莫在一边坐着看，很想说点反对的话，但看到众人兴冲冲的脸色， 忍了忍，话到嘴边吞了回去。
一众人低声谈笑着进了KTV，韩楼尽地主之谊，打点好了吃的喝的，就坐到角落里安稳地发起呆来。
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活动，但是来了也就不能板着脸，这是她给自己规定的。
曾莫自然而然地跟着坐在她的身边，倒了杯热茶递给韩楼，尧颜坐在他们对面眼疾手快地照了下来。
韩楼接过水很是感激，曾莫的细心还是一如从前，韩楼觉得很窝心。
同事们在闹着唱着越来越兴奋，韩楼坐在角落里越来越困，酒劲上来了拦都拦不住，这是很糟心的一点。
曾莫倒是意识清醒，看着韩楼小鸡啄米的样子有点好笑，这类似于上课打瞌睡的场景让他有点恍惚。
韩楼其实没变什么吧，还是和以前一样憨头憨脑，看着挺精明的一人，怎么做起事来这么不靠谱呢？
这么想着，曾莫不自觉地有些想笑，尧颜一路看着，曾莫脸上的温柔让她嫉妒得发狂，都说曾莫是冰山一个，谁又注意到他这时候的包容和温柔呢？
是只对韩楼一个人这样吗？肯定是的吧，可是向子敬呢？他把向子敬放在哪里？
想归想，该照的她还是一张都没有落下，到后来唱歌到尾声的时候，尧颜的手机上已经有了一大堆韩楼和曾莫的照片，没有什么很亲密的举动，但是从照片就可以看出韩楼对于曾莫的不同。尧颜心思复杂，觉得有点难受，曾莫是她第一个觉得值得的人，没想到却有人捷足先登，也怪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还被曾莫抓到把柄，谁会对一个偷了自己东西的人有好脸色？更遑论是爱上她之类的事了，尧颜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所以也不奢求。
韩楼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的头晕的不得了，身边的声音恍恍惚惚的，只记得是谁最后扶着自己一路回去，然后自己就完全没有什么意识了，真是可怕，自己喝酒从来不会喝成这个样子的，难道是太久没有喝酒生疏了？
韩楼迷迷糊糊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曾莫撑着一口气把她抱回自己的家里，好久不运动，就抱了这么一小会儿竟然气喘吁吁的，曾莫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解开扣子，再起身听到门外有人按铃。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向子敬有钥匙啊。
疑惑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曾莫顿住了。
是向子敬，没带钥匙的向子敬，或者是带了钥匙不想用的向子敬。
曾莫急忙打开门，“没带钥匙吗？”
“带了。”向子敬回答，没有什么情绪。
“那怎么按门铃。”曾莫一边说一边把向子敬让进去，向子敬却站在门口没有动。
“我怕打扰你的好事了。”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曾莫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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