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止于朋友
“医生怎么说？”曾莫在这种时候显得特别可靠，韩楼摇摇头，“我是才过来，还不知道。”
曾莫沉默了一会儿，才对韩楼说，“要不你先回病房，等会他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这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为稳妥的方法，但是韩楼却不是很愿意离开。
秦天易是因为她才这样的，想到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她于心难安。
曾莫看了看韩楼不为所动的样子，明白她的想法。
他的心一窒，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曾经坚信，韩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秦天易走到一起的，所以他才格外放心，对何蜀西的提议也置若罔闻。
可是在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韩楼的性格，没人比他更清楚，善良地几乎可以说是怕踩死一只蚂蚁，有恩必报，有助必回。
秦天易若是能够重新醒来，就算他说要结婚，韩楼只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直接答应。
现在他就祈祷秦天易不是那种利用别人性格的人，虽然那可能性很小。
换做是他，如果他处在秦天易的位置上，他几乎是确定自己的决定，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让韩楼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不是那么真心，但是情感都是后天培养的。
只是他没有这个机会罢了。意识到自己荒谬的想法，曾莫急忙收回思绪，认真地劝着韩楼，“你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要是你坚持守在这里，万一他刚一出来你就晕过去了呢？”
他刚刚在来的时候问了前台的护士，大致了解了韩楼的情况，现在的她实在不适合总在外面待着，而且脚也不适宜大幅度地走动。
“那他醒来之后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曾莫说的在理，韩楼稍微想了一下之后点点头，不放心似的对曾莫叮嘱。
曾莫点点头，眼神不自觉地暗了一下，她现在这么关心秦天易，是单纯地因为秦天易救了她，还是…...？
他不敢往下想，只能强迫自己相信韩楼只是因为秦天易救了她的关系才那么关心她的。
韩楼得到肯定回答，想要站起来自己慢慢走回去。刚刚走来的时候花了她很多功夫，现在走回去估计得花更多时间，因为她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发现，她的双腿有点失去知觉的趋势。
曾莫一路都盯着她看，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向自己求救，可是韩楼却是紧咬牙关，半句话都不说，曾莫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大步走过去，大手一捞，把韩楼公主抱起，韩楼惊讶地就要大喊，但考虑到这是在医院，把那声叫喊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但是看向曾莫的眼神充满了询问和责怪。
“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走路，如果你不想以后都在轮椅上度过的话，就乖乖待着。”
曾莫看着她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语气里没有很大的起伏。
其实他是有点生气的，自己不过是为她好，想要让她快点回去而已，她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自己又不会吃了她。曾莫越想越气，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死死地抱着她，韩楼的骨头被勒得有点痛，很想说曾莫几句，抬头一看，却是曾莫忍着怒气的样子。
曾莫什么时候会忍着自己的怒气了，想想前几次对自己发火的样子，韩楼觉得这样的他果然顺眼很多。
他不发火大部分原因还是这是医院，况且他也不想和自己吵起来吧，韩楼这样猜想着，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也就憋回了肚子里。
曾莫见她终于安分下来，怒气消散了一些，她还算是识趣，不然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她撩出火。
韩楼一路保持着沉默，直到回到病房，曾莫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之后，她看着顺势坐在床边的曾莫，没有好气的开口，“你不是应该去守在秦天易那里吗？”
韩楼这时候心里有点淡淡的生气，但是她不是很清楚原因，大概是刚刚曾莫不过问自己的想法就径直抱起自己吧。
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生气狡辩。
她本来想问他不是应该陪在向子敬身边吗？但是这样的问题问出去了，他会不会以为她在吃醋，或者是在耍小脾气？
不管他怎么以为，她都不想他产生那样的错觉，所以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曾莫眉头微微皱了皱，就这么急着敢自己走？就看自己这么不顺眼？
韩楼其实是很害怕和曾莫单独相处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以前的曾莫，曾经一度她坚信自己离开曾莫之后会过得更好，但是渐渐的，她发现，好像是她想错了。
秦天易对她越好，她就越想念曾莫。
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受虐的体质，曾莫明明都那么说她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曾莫，他所有的好和坏都是自己留念的。
只是这些心事她不会和别人说了，反正她现在对曾莫来说，不过就是旧时的同学而已，她没有多余的想法，曾莫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韩楼单方面地想着。
曾莫看韩楼变来变去的脸色，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他出来了会有人通知我的。”
韩楼没有再说话，曾莫也没有开口，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曾莫败下阵来，和韩楼对峙，他似乎从来没有赢过。
也许是他下意识地想要迁就她吧。
“楼楼，我怎么惹到你了？”曾莫无奈地开口，用了很久没用的那个称呼。
韩楼听到他的叫声，眼皮子一跳，心脏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楼楼，多久没有听到的称呼，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叫出来？“我说错的地方我也道歉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和我好好说说话呢？”曾莫低着头问，语气都是脆弱和无助。
曾莫画风变得太快，韩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曾莫这是在和自己示弱吗？
可是，她也没有在生气啊，好吧，她只是有点不爽而已，凭什么曾莫想让她说话她就得说话。
“楼楼，我不求你什么，我们以后还想一起做朋友好吗？”曾莫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下韩楼，见她神色有所松动，心下一喜，再接再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意要和她从朋友做起，这样似乎就可以欺骗自己，他们还像从前一样。
韩楼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她心里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曾莫的话让她很是触动。
回到最初那样子，确实是个很诱人的建议，但是却不适合她了。
她在曾莫身边，经常和曾莫联系，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她怕到时候自己会不顾一切去向曾莫表白。
可是向子敬是个好人，她不想曾莫辜负向子敬，也不想向子敬这样的人离开曾莫，向子敬就是曾莫的一种福气，他可以做的更好，而自己在曾莫身边的时候，只能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而他们之间，争吵永远多于好好说话。
她不想他们之间再变成那样。
但是曾莫这样脆弱的神色让她很是不忍心。
曾莫说到底也没有做错什么，他每一次的言重都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就算有时候是他无理取闹，事情的起因也是自己。
做个朋友，也没有什么的…...吧。韩楼一边在内心里挣扎，嘴里却直接说道，“可以。”
其爽快程度就像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曾莫一喜，压抑着脸上的喜色，向韩楼确定道，“真的？”
韩楼看着曾莫明明都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了，脸上的小心翼翼却像是个孩子似的，心里软了软，轻轻点头，“恩。”
“我去看看秦天易的情况。”曾莫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开口却是这么一句。
他需要出去冷静一下，不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忍不住做什么。
韩楼的话给他的冲击很大，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却是他等了很久的原谅。
如果他们从朋友做起…..
对啊，从朋友做起又怎样呢？那也只是朋友而已。自己匆匆出来的时候，向子敬还在为自己处理繁杂的事务，自己如今巴巴地等着韩楼的回答，这又算什么呢？
曾莫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方才的狂喜淡去了一些，但眼下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去了急救室查看情况。
秦天易还是没有出来，饶是曾莫也开始担心起来。
虽然秦天易和他也算是情敌，但是他遭遇这样的事情，曾莫心里也不好受。
现在这个城市，他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杜雨他们早就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熟悉一点的就是许漾，然后就是韩楼，再后来就是秦天易。
如果秦天易不是他的情敌的话，说不定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曾莫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着秦天易的消息，也不知道向子敬这时候怎么样了，自己把那么一大堆动作丢给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曾莫想着想着，向子敬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和韩楼还是止于朋友吧，他听到他自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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