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醒了
韩楼和曾莫在下面吃完饭，曾莫又照例背韩楼上去，安置好她以后才放心地离开。
曾莫一个人慢慢开车回去，到家里的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孤独带来的恶意，以前向子敬的气息总是充满整个房间，他一回来，就能闻到安心的味道。
可是现在回来，确实冷冰冰的，再没有人等他。
说不寂寞是不可能的，可是想得到什么，一定会失去的吧。
曾莫默默地想着，虽然自己现在想得到的东西最后达成心愿的可能性很小。
等到曾莫走之后，韩楼一个人躺在床上很久都没能睡着。
她不懂曾莫的意思，也不敢去猜他的意思，就这样先默默地混着吧，等以后他想说了就会说了。
她总觉得他和向子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很大的事情，虽然他没说，反而总是在逗弄自己，但是她还是能隐约察觉到他沉甸甸的心事。
向子敬最后还是被带去了何蜀西家，何蜀西为他煮好了姜汤，放好了热水，准备好了衣服，他没有理由不留下来。
他现在的情绪急需找一个安稳的所在，哪怕卑鄙，也就卑鄙这么一次吧。
晚上的时候他甚至都准备好了献身，可是何蜀西只是替他掖了掖被子，嘱咐他好好睡觉。
向子敬虽然疑惑，但是抵不过睡意的侵扰，沉沉地睡去了。
韩楼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算是稍微好了一点，一旦能下床，她就会去秦天易病房探望秦天易，虽然秦天易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后来医院里的护士看不下去了，干脆把两人的病房安排在一起，韩楼自然是求之不得，她现在只想对秦天易更好一点，来弥补自己对他的愧疚。
可能这愧疚秦天易并不想要。
曾莫后来就很少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公司的事，还是根本就懒得来。
韩楼最开始还会盼着，到后来也不想盼着了。
自己在这里巴巴地望着别人，说不定他正在和向子敬花前月下，实在太不要脸了。
韩楼默默地唾弃自己。
在她能下床的第三天，秦天易总算是有了点动静。
不是很大，只是眼睫毛稍微颤了颤，韩楼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守在一边的护士告诉她的。
秦天易感觉自己像是躺了一个世纪，画面定格在最后他扑倒韩楼的那一幕，不知道韩楼怎么样。
这么想着的秦天易眼睛一睁就开始寻找韩楼的身影。
瞥到她就在跟前，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心里放心了些。
韩楼怔怔地看着睁开眼，笑颜如初的秦天易，眼里忽然涌起一股热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眼泪汹涌地涌出来，完全止不住。
秦天易看着她汹涌的泪水，想要抬手去为她擦擦，胳膊却完全没有力气。他只好努力勾起嘴唇，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人都躺傻了。”他轻声说。
韩楼泪水更加止不住，在他面前哭似乎很丢人，旁边还有那么多护士看着。
韩楼用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你醒来真是太好了。”
秦天易看着哭得像个孩子的韩楼，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这样不只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吧。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地位的吧。
秦天易一边想着，一边配合护士的询问。
过了一会儿，韩楼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周围的护士也走了。
医生稍微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也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脸上还有泪痕的韩楼，和心疼满溢的秦天易。
“我躺了多久了？”秦天易温声问。
秦天易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韩楼就又想哭，韩楼扁扁嘴，忍住哭，哑着声音回答，“快半个月了。”韩楼其实也记不清，她觉得秦天易已经躺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事情的起因。
“哎，人都发霉了。”秦天易故意逗着韩楼，他不愿意看韩楼哭的样子，那会让他心疼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不知道应该给韩楼什么了，他好怕自己醒不过来，从此再看不到韩楼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
“还好你醒了。”韩楼哽咽着说，眼里多了些感激和庆幸。
如果秦天易不醒，她真的不知道之后的人生应该怎么过。
“还好我醒了。”秦天易微笑着回答。
是啊，还好。
“我想起来坐坐。”秦天易对韩楼说。
他已经躺很久了，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韩楼应了一声刚准备把他扶起来，忽然想到医生说的，现在最好不要乱动。
她讪讪地收回手，“医生说现在不能乱动。”
秦天易被噎了一下，他记得医生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那意思是不要有什么激烈的运动吧…...
可是他应该怎么和韩楼解释…....
“没事的，我就是坐一会儿，又不是四处走动。”秦天易试图和韩楼好好说，韩楼却完全不理会。
“医生说了不能动的…....”
秦天易眼里漾起无奈。
韩楼在学校的时候就最听老师的话，没想到现在在医院这么听医生的话，可是不动真的好难受啊…...
“就坐一会儿。”秦天易不放弃地继续劝说。
“我去问问医生。”这是韩楼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秦天易还没来得及阻止，韩楼就已经朝外面跑去。
没一会儿，韩楼就回来了。
秦天易看着她沉默着走过来，帮自己调高了床铺，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韩楼带着怪异的表情开口，“那个医生，他是不是…...”
韩楼的话没有说完，她刚刚去问的时候，医生只说不要做剧烈运动，一听说她要调高他的床铺，还说让她节制点…...
什么节制点啊，就是想起来坐也要节制吗？
秦天易看着韩楼略微扭曲的表情，大概明白医生可能说了一些她不那么听得懂，后来又自己想明白了的话。“咳，他是误会了，不用管。”秦天易尴尬地咳了一声。
韩楼点点头，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可是她真的不是秦天易的女朋友啊，到底要怎样别人才会相信？
韩楼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照顾秦天易的饮食起居，简直成了私人保姆。
偶尔舒可会过来探望探望，说一些她懂了却只能装不懂的话。
总的来说，这几天过的还算平静。
“韩小姐！”韩楼正在给秦天易削水果，舒可的大嗓门响起来，似乎很是愉快。
“怎么了？”韩楼带着笑意回问。
“没什么，就是秦总终于要出院了，我有点高兴。”舒可笑嘻嘻地倚在韩楼的肩膀上。
“别压着，小心韩楼伤到。”秦天易扭头看到这一幕，怕韩楼不小心割到手，对舒可半埋怨地说。
话里的关心溢于言表。
韩楼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从秦天易醒来之后他就有点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很确定的一点是，秦天易现在完全不收敛他的关心和追求。
这让韩楼很是苦恼。
以前秦天易总是含蓄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假装不知道，心里也会好过一点，可是现在他做的这么明显，自己没有任何回应就罢了，反而还刻意忽视。
她明白自己这样很伤人，但是她没有办法。
舒可听话地挪开，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看了看秦天易，又看了看韩楼，觉得有些无趣。
“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韩楼抬头看了她一眼，舒可得到鼓励，继续说道，“我听说海宇的总裁，就是那个曾莫，似乎和他的男朋友分手了诶。”
韩楼一怔，水果刀一顺，割到自己的手上。
秦天易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什么，而是偏头看了看舒可，微微埋怨，“就说了你不要说话，看，割到了。”
秦天易这么一说，舒可也才反应过来韩楼割到了自己的手，急忙找来卫生纸，为韩楼止住血。
韩楼被手指痛得回了神。
他们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是最近还是…...？
韩楼忽然想起之前曾莫来看自己时欲言又止的表情，难道那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了吗？
他为什么都不和自己说？
“韩小姐，你怎么了？”舒可的手在韩楼眼前晃了晃，韩楼看了看舒可满脸的担心，笑着说，“没事，就是觉得吃惊而已。”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明明之前那么好来着，怎么突然就分了。”舒可是个心大的人，见韩楼说自己没事，还接了她的话，她跟着往下说。
“还有啊…...”
“去买点午饭来。”舒可没有说完的话被秦天易打断，舒可瘪瘪嘴，听话地起身去买饭。
等到舒可走了之后，韩楼才回头对秦天易说，“其实没事的，你想多了。”
“我们该吃午饭了。”秦天易回给她一个温和的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韩楼默然，秦天易怎么说，她就怎么信。
秦天易也是为她好，她知道，可是她不想错过有关于曾莫的信息。算了，等会私下问她吧。
韩楼将削好的水果递给秦天易，秦天易接过，深深地看了眼韩楼，没有说话。
他知道曾莫在韩楼心里的位置，他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做点什么，然后他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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