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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州的春天白昼温差还是很明显,公寓位于公园附近,当初图的就是空气好安静,就是半夜的风有点入骨,身体好一点的年博文习惯了,可是本来旧伤缠身的沈静亭就被入窗的夜风和难以忘却的怨恨的眼神惊醒,下身瞬即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看着熟睡的博文紧蹙着眉,嘴角紧紧抿住,忍住全身酸痛慢慢起身,伸手抚上月光下雕刻般的脸颊,脑子里又回想起刚才冷冷的声音,我要做父亲了,你做了什么,是啊,我做了什么,我不是希望你能幸福吗,你告诉我现在你还能幸福吗,我要怎样做你才能再回头,只要你能忘记她,忘记美国,忘记这儿的一切,回到爷爷身边,让我怎样都可以,哪怕以后再也没有幸福,我都愿意,博文回来吧!年博文反手打掉了摸在额头上的冰凉的手指,簇拥的眉角拧得更紧,似乎深深的梦魇中更痛苦的表情,紧闭的眼睛上扇子般的眼睫毛轻轻抖动,薄唇轻轻抬合,幽幽的一声“joan.joan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孩子!”眼角渗出的透亮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斧高高落下,
“哗啦啦”沈静亭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碎了一地,脚趾因为神经的抽搐紧紧的勾起来,不能吵醒他,她只能侧躺着用指甲深深抠住腿跟,另一只手颤抖着捂住口鼻,直到手心落下红红的牙痕,脚趾慢慢才恢复过来,是的,这次是醒了,该醒了,她的博文应该是恨死她了,是她让他失去了心爱的人失去了孩子,不会原谅,不会原谅了,这种让人铭记的方式竟然如此痛苦,如此不堪,她怎么那么能耐总是想用自己的方法理智地去解决博文的事情,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以为是,左衡右梁还是错,这回更是错的离谱,错得无法回头,为着他做的这么多换来的是一场错觉,荒唐,听着旁边已经安然深眠鼾声连连,眼角的泪如细雨,冰凉冰凉的指尖,冰凉冰凉的脚底,一直凉到了心那头,这次真的该抽身了,在这场本来就不该投入的游戏中自己早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因为执念总是幻想,仗着启帆的宽容纵容自己的心,辜负了他们,伤了这么多的人,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做的错事太多,这辈子怎么做都不够,要用自己的心去交换,那么她就不再挣扎吧,放弃幸福的权利吧,撑着身体俯下脸,唇轻轻碰了下温热熟悉的额头,似乎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触碰,他抽dong了一下眉翻身背向伏着有睡过去了,她终于起了身出了房门,在书房里找到纸笔留下笔迹,回头放在了博文床边。
蹑手蹑脚下楼冲洗了半天腿上和脚底已经干涸的血迹,颈上和手腕上留下的指痕看样子短时间消退不了,嘴角边上的裂口似乎是刚才博文的牙齿细细磨的,甚至慢慢吮咬不停,她当时疼得抽气了好久,黑黑的眼圈提醒自己连带时差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镜子那个狼狈不堪面色憔悴的女孩,不,现在应该是个女人了,已经告别不算太单纯的过去,该考虑一下怎么应付令人焦头烂额的明天了,启帆,该怎么面对不忠贞的自己,老爷子要是知道博文在雷叔这边陷得那么深会怎么办,天启手中的一打厚厚的资料和Williams掌握的实情明摆着证实了博文与雷叔的那些不正当经营脱不了干系,老爷子一向对这个侄儿的行径甚为恼火,恨不得亲自上手教训他,当初及时收回美国的基金管理权后驱逐年展雷出门真是毫不犹豫,要是知道博文与雷叔和joan的事,肯定会崩溃的,老爷子那么一个注重名誉和股东利益的人这回铁定会剥了博文的皮的,说不定会跑到这儿砍了博文,别说继承权了,想到这她不寒而栗,摸着手机套上衣服,走进厨房把一地的碎玻璃清理干净,看着剩下的威士忌怔怔地发了一会呆,博文刚才喝了那么多这种酒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以前在也天使虽然也有喝多的经历,但是甚少接触这种伤人的烈性酒,是不是喝下去会象博文拥有刚才那种错觉和减少痛苦的梦幻呢,几乎没有考虑太多,半瓶下肚,一路掠人的冰凉和收缩让她不仅体会到遗忘的感觉,还真是减轻了身体上的疼痛感,她伸展开双臂趴在寒冷的梳理台上贴着脸闭上眼睛,晕眩果然好了一点,刚才他就是在这里终结了她的少女时代,深深地埋在她的身体里面,烙下了他的痕迹,仿佛桌面上还遗留着他和她交织在一起的气息,深深的呼吸然后把凌乱的梳理台收拾整齐,在回到沙发边把那张令人触目的地毯卷起来,回视似乎模糊一片,知道心和眼睛以后有可能很难再看见这里的一切,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这间房子。门外车灯闪了闪,看样子天启已经到了,她紧了紧双肩关上门,顺手把手中的垃圾扔进门外的垃圾桶。
天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装容怪异的总裁抚着前额,闭着眼睛,明明事情处理得很完美,却满脸很疲惫很绝望得样子,刚才太紧张忘了关注总裁有没有受伤,看样子今晚总裁遇到对手,一直听说她身手了得,只是可惜没有机会看完精彩的过程,韩叔的交代已经完成,少爷平安脱身,这趟差事应该算是圆满了,不知??????
“天启,今天的事??????”
“我知道,董事长那儿我会保密的。韩叔那儿我知道该怎么说!joan现在刚做完手术,进了ICU,后期我回关注的。”
“天启,”
“什么,总裁?”
“没什么,有你在,太好了,对了,以后不要叫我总裁,叫静亭,沈小姐也可以,基金经营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业绩不错,连续两年蝉联基金行业净利润增长排名第一,不容易,看来以前让你呆在德英确实有点屈才了,韩叔真是慧眼,你放心我会向董事长提议提高你的分成比例,以后博文这边你就多费点心,在到期前千万别再出事了,否则董事长有权收回基金,以董事长的脾气,到那时博文真的会失去所有的,爷孙俩闹翻亲者痛仇者快。”
“沈,沈小姐,基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要易主了,现在我还能支撑,但到时???????”
“天启,我知道有猎头已经找过你,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继续留在那儿,我答应你,一旦博文不留你,年氏和Williams那儿你可以随便挑,收益保证不会比现在差。天启,基金和博文就拜托你了。”
陈天启有点惊愕,没想到连这样的小事她都知道,虽然当时自己也曾小小的心动了一下,但是考虑到韩士卿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最后还是拒绝了,如果能去万盛一直是所有基金投资人的梦想,没想到如今能离它那么近,
“沈小姐,我会尽力的。”对于和这么精明的女人打交道,多话明显有点多余,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Williams在机场见了沈静亭一面,看到她这副模样开始担心起来,努力克制住抬手触摸伤痕,她的眼神分明是警告他好奇杀死猫,只好欲言又止,那就谈谈公事吧,
“包里是这几年来年博文在这儿的行踪,包括他与年展雷的交往和参与年展雷那儿一些非法生意的物证和口供,这个年展雷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的那个小少爷要是再不悬崖勒马,恐怕早晚牢狱之灾啊!”
“Williams,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大恩不言谢,我知道你这回为了博文破了原则,除了拿出漂亮的分红报告,我打算把北美分公司的股权向万盛开放,股价比估值下浮5%。”沈静亭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静亭,你能松口当然好了,只是年氏现在正等着你回去开董事会呢,你现在最好赶紧回台北,老爷子瞒不住的。”
北美公司业绩虽然好,但是现在有诉讼缠身,沈静亭的本意是想借万盛的影响平息和解,她知道Williams其实心里明白得很,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免得她难堪,Williams的确是个好合作伙伴,面对她的一些类似斤斤计较的小算盘从来不揭穿,也不介怀,相反对于合作公司经营上从不插足,而且基本上对沈静亭是有求必应。
“Williams,这是陈天启,现在是博金的基金经理,也是我们年氏在北美的骨干,我想拜托你一下,如果博金易主,天启不愿意留在那儿,想去你那儿的话,你那否可以留下他?”
Williams深邃的眼睛猛然一亮。嘴唇微抿,俊朗的脸上轻扬开来,“全美最有前途的基金经理能够效力万盛当然求之不得的了,想不到陈先生这么年轻有为,万盛随时欢迎陈先生加入万盛。”说完立刻向天启伸出左手,表示诚意。
陈天启想不到这位传说中特别低调的万盛实际当家人就是面前这个隽永非凡,风度翩翩的男子,伸手回应得很是荣幸,此刻他想不到的是过不了多久,他真的投力于万盛,并且很受Williams的器重,当然这是后话了。看见他二人相见融洽,她也就安心了许多,交代几句关照博文的话,便决定先回台北处理董事会的事,对付完棘手的事后,再找博文谈谈关于年展雷的事情,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只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可预料的,并且会朝人们意愿相反方向发展,沈静亭这次就没有预料到她回台北后台北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美国这头也同样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而这些事一配合居然让她和年博文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将来。在以后漫长的五年时间里,所有与他们有关的亲朋好友的幸福指数就像过山车一样在峰谷间穿越,跌宕,悲喜尝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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