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整夜，黎明之后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时阴时晴，直到第三日上，天才彻底放晴。
如玉在工作间泡了三日，出来时坊间流言早已甚嚣尘上。
“一说宣平侯府的二公子与咱家二房姑娘雨夜幽会，恰巧齐府的管事在悦来茶楼谈事儿给撞见了，当场揭出丑闻。又说侯公子喝醉了酒，欺辱了恰巧路过的如嘉姑娘，嘉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眼见着活不成了。”
立夏滔滔不绝，因着流言关乎焉府，是以格外留心打探。
春熹这几日一直陪着如玉在工作间里泡着，闻言蹙眉：“是悦来茶楼？三日之前？”
“是。”立夏看了眼如玉，两人都知道那是如玉本要去的地方，只后来很快折返。
“姑娘，咱们……”春熹欲言又止。
“咱们什么都不必做。”如玉道，“且看他们要如何折腾。”
焉府。
袁氏已哭湿了三张帕子。
焉大老爷听的脑仁疼，终于耐不住开口：“弟妹哭又有什么用，眼下还要想个法子，该怎么办才好？”
“还能有什么法子？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左不过是被人欺辱罢了”袁氏哎哎切切道，“嘉儿的清白毁了，眼见着活不成，独我一人在世上也是无趣，索性一条白绫，叫我们母女同去跟她爹团聚。”
焉大老爷也真是拿这个弟妹没办法，动不动就死啊活的，偏她为自己弟弟守节，名声甚好，又因着五姨娘的瓜葛，自己也不能轻怠了她。
焉仁只得耐着性子道：“当日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弟妹且先同我们细说说。”
“都是那侯府二公子”，袁氏恶狠狠的道，“见我嘉儿貌美，饿狼似的扑过来，嘉儿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了！呜呜，我苦命的女儿诶，可怎生是好……”说着又哭起来。
焉仁忍着头疼，继续追问：“我记得那日天气不大好，如嘉为何偏赶在那一日出门，她去茶楼又做什么？”
“原是有人约了她前往，嘉儿一提起这个就哭，我也不敢深问。”袁氏抽抽噎噎的道，“大哥、大嫂，你们可要为嘉儿做主！不然……不然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
“好了！”赵氏也被她哭烦了，呵了一句后问，“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是告上官府还是要讨个说法，就算要老爷和我出面，也得咱们先商定了啊！”
此言一出，袁氏倒是终于不哭了：“女子已是吃亏了，即便告官，侯府势大，还能真惩治了他不成？不如将错就错，索性叫侯公子娶了如嘉，对外就说两人早有婚约，也全了两府的颜面。”
焉仁目瞪口呆：“你……竟是如此想？”
依着他的心意，无论如何先讨个说法，吃亏的是自己的侄女，必要侯冉先付出代价才是。
实没想到袁氏是这个心思。
反倒是赵氏很快明白过来，再看向袁氏时眼神便有些玩味：“弟妹这么想，如嘉也愿意吗？”
“如今只能这么着”，袁氏面上倒没什么破绽，“嘉儿亦是点了头的，若能嫁入侯府，也算是一门好姻缘。”
焉仁气的跳脚：“这算什么好姻缘，你……”
“弟妹的意思我们知道了。”赵氏瞪了丈夫一眼，截断了他的话头，“弟妹且先回去照顾如嘉，我和大老爷商量个办法，一定尽心竭力，不叫你们母女受委屈。”
“如此，一切就拜托哥哥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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