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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答道:“回去的途中碰上的。我本好心劝他退兵,他却下令将我擒住。”
程闵道:“以你的武功,怎么会被擒住?”
乌兰道:“还记得在名峰的那青衣人么?就是他出手点了我穴道。后来他们见你神勇,便把我做人质,押在最前,哼,差点丢了性命。”然后怨恨的往都延看去。
都延虽被擒,但骨气仍在,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道:“你们识相的话,就赶快把本王放了。否则等大军攻进来,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江彬手执大刀走过去,斥道:“那我先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都延哈哈笑道:“反正有大明皇帝陪葬,本王已无憾了。”
江彬勃然大怒,道:“死到临头了还如此蛮横?快给大明天子磕头认罪。”
都延把头一抬,不理不睬,毫不低头示弱。
江彬只得走到都延身后,抬起脚往他膝盖后面狠狠踢去。两手被绑的都延扑通跪倒在地,却很快挣扎站起。不过如此羞辱足让他怒红了整张脸。
江彬又踢一脚。都延再次跪下,随即又站起来。江彬举起大刀,叱喝道:“再如此顽抗,我一刀劈了你。”
上官正急忙阻止,道:“江千户,不得胡来。留他性命,大有用处。”
江彬本也是装腔作势的,见上官正阻止便放弃逞强,一言不发走回到正德身边。正德此时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加上北风又凛冽,那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只盼救兵马上来到,驱散谷外的吐蕃军队,回到暖窝里面,再也不想出来了。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派出的信使早已在龙劈涧中,中了敌人的埋伏,身首异处了。
不久,江彬谏言,以都延作要挟,令吐蕃军队撤退。
正德准奏。
但当都延被押到两军之间时,却用吐蕃话大喊一番。一万多名吐蕃士兵听完便振臂高呼,丝毫没有撤退之意。询问通晓吐蕃语的士兵才知道,都延说他自己不在乎生死,并对吐蕃士兵下令,不准撤退半步,要死守谷口。
此计行不通,正德只好作罢,让人把都延押回谷中。
夜色降临,吐蕃军队仍紧紧地围住谷口,或许因为王子被擒,才不敢轻举妄动。再过了半个时辰,十几名吐蕃士兵拖来了十几只大肥羊,就地宰杀。然后就在离谷口不远的地方燃起篝火,把剖洗干净的肥羊架在上面烤。香气一阵接着一阵往谷里飘来,引得大明众将士猛咽口水,肚子如打鼓一般,响个不停。
程闵看见宁和在暗暗地向自己招手,便快步走过去,问有何事?
宁和指了指肚子,道:“师兄,我肚子好饿呀。”
程闵爱莫能助,道:“先忍忍,等救兵一到便有吃的了。”
宁和却道:“都这么久了,救兵还没到。说不定信使已被吐蕃人干掉了。”
这正是程闵所担心的,但眼下吐蕃军队围在外面,想再派人去搬救兵已不可能了。他对师妹很是疼爱,便说道:“吐蕃军正在外面烤羊,这样吧,师兄去抢一只回来。”
宁和立即拍掌称快,道:“快去,快去。”
岂料乌兰走近对程闵道:“不能去抢。小心中计。”
宁和见到乌兰便立即想起当日受辱之事,只是担心皇兄发现恩戎,把他当作人质才忍着怒火,不上前寻仇的。如今乌兰却又来坏事,便低声斥责道:“小妖女,上次那笔账还没与你算呢。现在又要让本公主挨饿?”
乌兰早已发现恩戎,见宁和在他面前温顺得如小绵羊,知她倾心于他。料想她也不敢大肆胡闹。道:“若是你不想吃了那羊肉中毒身亡的话,便不要去打食物的主意。”
如此一提醒,程闵与宁和才恍然大悟。吐蕃军肯定会在羊肉上面涂上剧毒,以此诡计引人去抢。如真得中计,他们不用费一兵一卒便能取胜了。
乌兰把程闵拉到一旁,道:“我看应该是等不到救兵的了。”
程闵问道:“你一向聪颖,有何方法退敌?”刚说完便觉得不合适,因为乌兰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吐蕃人,向她问计,岂不等于让她去杀自己人一般?赶紧补上一句:“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乌兰苦笑一下,道:“多谢你了解。不过我倒可以出一计给你,先解燃眉之急。”
程闵道:“是何计谋?”
乌兰道:“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这里离赵家堡并不远,何不向他们求救呢?”
程闵却是犹豫道:“赵家堡的人全部加起也不过三百,纵使肯来相救,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吐蕃士兵,只会枉然送命的。”
乌兰道:“那你便动动脑袋瓜吧。反正眼下能救你们的便只有赵家堡了。”说完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程闵思前想后,最终决定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便向正德禀明所想。正德当然是求之不得,让程闵快去快回。
程闵拿着长剑,闪身出了谷口,闻着那诱人的烤味,担心有士兵饿到不行,出来抢羊肉,误中敌人圈套,便跃过去,拔剑出鞘,剑影闪烁,毁掉所有的食物。一些吐蕃士兵执着长矛上前阻止,全部被他刺死。
程闵飞身跳起,踢下一名马背上的人,夺过马匹,冲出重围,朝赵家堡疾驰而去。
跑了约莫三十里路,他听见前面隆隆声响,像是万马在奔驰。暗暗心惊,想:难道是吐蕃军队?若是如此就雪上加霜了。
他一扬马鞭,催马向前,探个究竟?很快,见前面数千匹马踏雪前来,声势极其壮观。原来只是马群并非是吐蕃军队,他才松了口气。
一名女子骑马奔来,远远喊道:“相公。”
程闵一看,竟是赵丹,惊喜万分,催马迎上,道:“丹儿,你要赶马群往哪去?”
赵丹道:“据探子回报,皇上被吐蕃的军队袭击,困于山谷里。爹爹准备带堡中所有庄丁去救圣驾呀。”
这时,赵成也骑马来到,后面跟着数名弟子。
程闵连忙拱手道:“赵......岳父大人。”
赵成点了点头,问道:“皇上此刻可安好?”
程闵道:“暂撤山谷之中,依山而守,尚且安全。”
赵成道:“那你速速带路,领咱们去救圣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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