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9章 甄嬛传-沈眉庄161
“皇上，惠妃求见。”小夏子进来禀报道。
皇帝蹙眉道:“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一旁的苏培盛道。
皇帝吩咐道:“快让惠妃进来。”
“嗻。”小夏子躬身退了出去。
沈眉庄跟着小夏子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万安。”
皇帝道:“不必多礼，快起来。”
“谢皇上。”沈眉庄缓缓起身。
皇帝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来见朕，也不注意着身子。”沈眉庄看了一眼苏培盛和小夏子，没说话。
皇帝挥挥手，“你们先下去。”
“嗻。”苏培盛和小夏子躬身退了出去。
“说罢。”
沈眉庄转头唤了一声，“小祥子。”
只见小祥子押着一个蓬头垢面、低垂着头的男子走了进来，按着他跪在地上。
皇帝眯起眼跪在下方的男子，没认出是谁，也不明白沈眉庄要做什么。
见刘畚一直低垂着头，沈眉庄冷声道:“皇上面前还不抬头吗？”
刘畚闻言缓缓抬起头，战战兢兢道:“微臣刘畚给皇上请安。”
之前沈眉庄被诬陷一事已经没有任何疑议，只不过刘畚没被抓住，而茯苓和江诚也没人供出幕后主使。皇帝虽然让人去搜捕刘畚，更多是不想让刘畚开口说出真相。是以，此时见到刘畚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有些厌恶，“怎么是你？”
沈眉庄自然看出了皇帝不高兴，可她才不管皇帝高兴不高兴，乐意不乐意，厌烦不厌烦，当着他的面直言道，“臣妾虽已被证实是被人诬陷冤枉“假孕”，可刘畚一日没被抓到，臣妾始终不安心。所以命人一直暗中搜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他。茯苓已咬舌自尽，江诚也被仗杀，他们到死都不肯吐口，可哪怕他们不说，幕后主使是谁也瞒不过有心人。不过猜到是一回事，还是需要人证的口供。刘畚既然被安排来给臣妾诊脉，那么内中究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皇帝定定看着沈眉庄，知道她的倔强与骄傲，哪怕他已经极尽安抚了，还是不能让她咽下那口气，只得无奈一叹。可刘畚已经被抓住送到了他面前，他又不能不表示，于是道:“朕不会对你严刑逼供，只是今日你若是要有半句虚言，朕会让你比死还难受。”刘畚只是不停磕头，却没说话。
沈眉庄淡淡道:“听说他被找到时正在被追杀。”说罢，转头看着刘畚，轻声道:“刘太医，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你现在不说，我就会把你赶出宫去，想必你还未出京城，已经身首异处了吧！如此狼狈，你若还不说实话，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刘畚看了沈眉庄好几息，才开口道:“皇上，惠妃娘娘有无身孕其实微臣当时也不确定，只是把脉时也的确发觉了惠妃娘娘的脉象似乎不大对劲。因为微臣在给惠妃娘娘把脉之前，已奉命，不管是何脉象均报喜脉，是以微臣以为当时惠妃娘娘的脉象不对劲是因为江太医开的药方所致，目的是为了混肴视听，怕惠妃娘娘谨慎会找其他太医诊脉才造的假，是以微臣也没在意。”
“奉命？”皇帝心里自然知道刘畚要说什么，可他又不能不问，还是问道:“奉谁的命？”
“这……”刘畚迟疑地看向沈眉庄。“她既要杀你，你还要提她隐瞒吗？”沈眉庄面无表情地回视刘畚。
与沈眉庄对视须臾，刘畚吐了口，“华妃，是华妃。”说罢，俯首于地。
皇帝沉声道:“你若敢有半句虚言……”
刘畚连连磕头，“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自知死罪，当日华妃娘娘给了臣银两，让臣立刻离开圆明园避险，还安抚微臣说城内必有内人接应，哪知一进城就有人一路追杀，逼得微臣如丧家之犬一般哪！”
该说的刘畚已经都说了，沈眉庄知道还是不能做得太过，免得皇帝心里不痛快，就找她的不痛快。便对小祥子吩咐道:“小祥子，带他下去好好看着，不许出任何意外。”
小祥子立马应下，拽着刘畚退了下去。
“皇上息怒。”沈眉庄福了福。
皇帝迟疑道:“刘畚的话会不会有不尽不实的地方？”他也怕刘畚是被沈眉庄威胁着来做假证的。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还是想转圜一二，希望沈眉庄能明白他的意思。
沈眉庄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可臣妾终究心里难受，其他的也就罢了，咱们的孩子却……”她难受的抚了抚小腹，也知道皇帝不会错，错的只有别人，只得道:“当然了，是奸人狡诈，让皇上蒙蔽了双眼。可此事若是不了了之，后宫众人心里难免有所猜忌，哪怕不是为了臣妾，臣妾也请皇上为咱们的孩子以及六宫众人一个交代。”说着，沈眉庄跪了下去。
皇帝无奈一叹，起身扶起沈眉庄，“你如今身子不便，就不要动不动下跪，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那皇上的意思是。”沈眉庄问道。
“该说的话那日朕便已经同你说清楚了，你知道的，她不能动。”皇帝道。
沈眉庄哽咽道:“臣妾知道皇上为难，臣妾也不想让皇上为难。不如想个折中的法子，既能安抚六宫众人，给咱们的孩子一个交代，又不会牵连华妃。”
皇帝道:“你有何想法？”
“皇上，臣妾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凭着华妃一人也做不到如此周密，该是有人为她出谋划策。”沈眉庄只差没说华妃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没有脑子想出如此复杂周密的计划。
想了想，皇帝道:“你的意思是，曹贵人……”
沈眉庄点头，“许多事若无曹贵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想来华妃也做不到。”
“可她毕竟是温宜的生母。”皇帝提醒道。
沈眉庄反驳道:“难道皇上放心让公主有这样一个生母，也放心她抚养公主吗？”皇帝沉默了。他知道此事总要有人承担，可曹贵人毕竟是温宜的生母，他终究还念及情分。
沈眉庄深吸一口气，才道:“臣妾也没想要曹贵人的命。臣妾只是想让她日后不能再为华妃想出这许多的害人主意来。臣妾也知道公主有个罪人生母对公主不好，将心比心，臣妾愿为了公主做出让步，哪怕只是禁足诵经再不得出呢？”
皇帝纠结了，他知道沈眉庄的意思，要么就处置华妃，要么就处置曹贵人，总之一定要给个交代，不然她不会撒手。
“可温宜……”
“六宫里没有孩子的嫔妃不少，臣妾相信她们一定会好好抚养疼爱温宜公主的。”沈眉庄寸步不让。
看着沈眉庄坚决的眼神，皇帝知道他只能二选一。当日此事闹得如此大，他真的一点交代也不给，前朝后宫都会人心不稳。沉吟片刻，心里有了决定，“朕知道了。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沈眉庄福了福，梨花带雨道:“是臣妾叫皇上为难了，可臣妾只要一想到孩子……就难受得紧。若臣妾明知是谁害了他，却什么都不做，会叫臣妾日夜难安，愧对于他。臣妾怕日后他会恨臣妾，所以臣妾才想要做点什么，皇上别生臣妾的气好不好？”说完，便奔溃大哭。
这话自然是特意说给皇帝听的，她这个母亲想要为孩子做点什么，他这个父亲却想要包庇主谋，就问他愧疚不愧疚，又哪里来的脸说她咄咄逼人。
皇帝确实被这话刺得心里难受又愧疚，将沈眉庄搂在回来，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别哭了，当心身子。朕知道你的心情，又怎么怪你，是朕这个阿玛愧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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