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4章 如懿传-高晞月102
嘉贵人小心觑了高晞月一眼，叹息道:“皇上登基后的第一胎，当然与众不同。若是个皇子，那就更不一样了。说来若是娘娘的孩子还在，指不定谁才是“贵子”生母呢，真是可惜了。嫔妾总觉得那日的意外或许并非真的意外，这白答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
“嘉贵人究竟想说什么？”高晞月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她。
“哎哟，嫔妾能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而已，有时候巧合不见得真是巧合呢！。”嘉贵人笑盈盈道。
高晞月挑了挑眉，“本宫有孕一事连本宫自己都不曾知晓，白答应又从哪里知晓的此事？一切都是意外与巧合罢了。”“贵妃娘娘真这么认为？”嘉贵人可不信。
“那不然呢？”高晞月道，“若说是太医透露，可本宫的身体自入宫后一直都是由卫太医调养，并未假手其他太医，而卫太医又是皇上特意指派给本宫的，卫太医的出身想必嘉贵人也是知晓的，按着嘉贵人的意思是皇上要害本宫这胎啊，还是太后呢？所以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嘉贵人还是莫要胡说八道为好。嘉贵人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事？”
嘉贵人一惊，忙道:“嫔妾只是为娘娘惋惜，这才一时说错了话，娘娘恕罪。”见高晞月没有深究的意思，她蛊惑道:“说来娘娘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偏她的孩子还好端端的，娘娘难道就不恨吗？怀胎十月，保不住孩子的多的是！那个小蹄子处处和娘娘作对，便这般有福？”
高晞月忽然笑了，“嘉贵人，你这是想挑唆本宫去谋害皇嗣？”
“怎么会，娘娘误会了。”嘉贵人矢口否认。
“有没有误会本宫心里清楚，你也明白。本宫可不蠢，她前脚才因莽撞让本宫小产，后脚她就跟着小产，任谁都会怀疑是本宫动的手。”高晞月嗤笑道:“若说她是无心之失，那本宫真听了你的话便就是蓄意报复了，届时莫说本宫这贵妃之位还能否保住，会否因此丢了命都不好说。在你眼里是觉得本宫格外傻，还是认为本宫会被仇恨蒙了眼，失了智，凭你几句话就昏了头？”
“娘娘真是误会嫔妾的意思了。嫔妾可不敢有此歹毒的心思，毕竟谋害皇嗣乃大罪。”嘉贵人笑道。
高晞月唇齿之言如寒冰冷冽:“你既知道谋害皇嗣是大罪就好，又怎么认为本宫会以身犯险，行此获罪之事？你若是有什么心思自己去做就是了，别想着拉本宫下水，更别想利用本宫的手为你所用，否则本宫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嘉贵人干笑两声，“嫔妾能有什么心思，有些话娘娘可不能胡说。”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总之记住本宫的话，否则……”高晞月眼含杀意地撇了她一眼，扶着星璇的手转身离开。
嘉贵人看着高晞月的背影，心中气恨，却也知道自己想利用高晞月对付白答应腹中皇嗣是不成了。她收回目光之际，眼角就有了一滴冷泪，在未滚下来时便被她伸手抹去了，郁郁不乐:“若遇喜的是我，或许皇上就会厚赏我的母族。是我没福，赶不及遇喜。贵妃太理智了，白氏害她小产，她却没有被仇恨而冲昏头脑，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会出手了，也不知真假。”
贞淑望着高晞月离去的背影:“不管贵妃是否会对白答应出手，但能肯定的一点是贵妃不是那么容易利用之人，奴婢觉着她清醒得有些可怕。今日贵妃这话是在警告您，别想利用她的手来做什么，日后真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别想着将事情扣到她头上，贵妃这人真叫人捉摸不透。奴婢总感觉她知道许多事，却又什么都不曾说出一星半点来，仿若个看客，任尔洪水滔天只要不牵连到她身上，她便什么都不会多管多说。”
嘉贵人叹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主儿，这事咱们还是再好好谋划为好，贵妃此人捉摸不定，万一因着她横生枝节就不好了。”贞淑又道:“您也别太着急，有些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您自入府承宠后是一直服药避免有孕，如今这药咱们也停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也有好消息了。”
嘉贵人稍稍宽心，想了想，便吩咐道:“明日你照旧去御膳房瞧瞧，有什么点心挑好的拿来，我好请了纯嫔来说话。”
皇后独坐在佛前，恭敬地敬了一炷香。
素练捧了一束雪白香花进来供在菩萨面前，笑道:“不是初一十五的，娘娘怎么敬起香来了？”皇后看着菩萨慈眉善目，怜悯苍生的模样，心中的不安与愧疚便浅了几分:“本宫瞧莲心近来的脸色仿佛不大好。不知怎的，瞧见她便有些心虚，生怕自己错配了姻缘，误了她的终身。”
素练知道皇后心思，方才发觉如懿落下了绢子，便立刻打发莲心离开给如懿送绢子去，少在皇后跟前晃悠，让皇后烦心。她自然不觉得皇后会有不是，寻思了片刻，便将之前阿箬嘴坏，奚落莲心的事拣要紧的说了。
皇后很不喜欢阿箬牙尖嘴利，趾高气扬的嘴脸，深觉讨嫌。又从皇帝口中知道阿箬的阿玛桂铎也有治水的才能，甚得圣心，如今都跟着高斌办事了，如此娴妃不免又多了一道助益。她明白阿箬的坏嘴也是莲心的委屈，当下吩咐了赵一泰去寻富察夫人，想找到莲心的弟弟妹妹，好生照应，也好约束着莲心，防她不听话。
如懿正走着，忽然听得身后一声唤:“娴妃娘娘留步！”转头竟是莲心疾步而来，见对方捧着一方绢子急急赶上来道，“娴妃娘娘，您的绢子落在长春宫了。皇后娘娘叫奴婢给您送过来。”
“多谢了。”如懿伸手接过绢子，离得近了，方才瞧见莲心仔细敷好的脂粉底下，一双眼皮微微肿泡着，想是因着婚期将近哭过，“眼看着快要下雨了，你也回去吧。免得沾了雨也不好。”
“是。”莲心福了一礼正准备离开，却听阿箬忽然笑了一声，道:“如今莲心姐姐可与我们不同了，淋了雨也是有人心疼的。”
见莲心脸色难看，阿箬笑吟吟地打量着她道:“都说太监会疼人，瞧瞧莲心姐姐今日的打扮，的确是王公公会疼人了。这还没成婚呢，王公公就巴巴的给莲心姐姐送了不少好东西来，姐姐如今的穿衣打扮都不一样了呢。”她转头看了一眼嘴角含着淡笑的如懿，愈发有了底气，嘴上更是不饶人了，“说来还有一件好处，待姐姐嫁给了王公公，日后也省了生儿育女这桩苦楚，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呀。”
莲心气得双唇发颤，雪白的面孔上只见一双充斥了血丝的眼睛黑红交间地瞪着阿箬，又是气愤又是凄楚，显然是气恨到了极点。
如懿瞧见莲心的恨意似乎快要从眼睛汹涌而出，忙拉过阿箬的手，轻声道:“咱们回宫吧！”
莲心终是忍不住心里的愤怒，追了两步上前拦住阿箬的脚步，那语气冷得像冰锥子一般扎人，“既然你觉得这是福气，那我也祝你嫁一个公公，白头到老，死生不离。”
阿箬气得眼睛一瞪，很快忍住了笑道:“我哪里能和姐姐比呀，只能看着姐姐和王公公，无儿无女，清清静静地相伴到老了。”
如懿忙扯着阿箬的手往前走去，待走了几步才停住脚，温声轻斥道:“阿箬，你要再放肆，本宫就要好好地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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