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7章 如懿传-高晞月195（三合一，会员加更）
新开的催产药一熬好，就赶紧给高晞月喂了下去，药效果然显著，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高晞月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流出，一个接生嬷嬷面色微变，“娘娘，产道全开了，您听着老奴的口令，跟着用力。”
高晞月觉得自己脑子是迷糊的，此时腹中孩子的每一个动静比之前更痛了，她随着接生嬷嬷的口令，咬着牙用力时，仿佛疼痛感都消失了，只想着怎么最快的速度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孩子在产道中憋太久会缺氧，严重情况下甚至会造成先天弱智。
高晞月痛得眼前发黑，全身似乎已经用不出力气，她觉得自己只要闭上眼睛就能随时昏睡过去，可她不能。于是死死抓着高夫人的手腕，拼了命的用力，轻声道：“额娘，我好累，好困……”
高夫人泪流满面，心里后悔没有劝住女儿，世上哪里有什么万无一失的计划呢？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的手腕几乎要被高晞月捏碎了一般，忍着剧痛，伏在床边不停地替高晞月擦着汗水，熬度着漫长而难耐的时间，嘴里不停宽慰道:“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生下来了。再坚持一会儿，听额娘的话，别睡……”
就在高晞月觉得快要力竭时，恍惚间似乎听到接生嬷嬷说，头已经出来了之类的话。她猛的睁大眼，几乎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咬牙用了最后一股劲，然后便觉得有什么从身体里分离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健康的小阿哥！”接生嬷嬷充满喜意的声音传进她耳中，高晞月似乎又有了些许力气，看着那被接生嬷嬷倒提着的孩子，似乎并不是黏糊糊的样子，倒是很干净，瞧着小小的，哭声却很嘹亮。
高晞月迷迷糊糊的想，这声音真亮，只怕半个后宫都能听到吧？在孩子的哭声中，她侧头嘱咐茉心，“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按着计划行事。”见茉心点头，便缓缓闭上眼昏睡过去。
终于听得一声响亮的儿啼，皇帝狠狠松了一口气，喜不自胜道：“生了，生了，终于生下来了！”他眼眶微红，有些激动的冲到产房门口，就见接生嬷嬷小心的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满脸喜气的跪下：“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产下了皇子。”
“贵妃如何了？”皇帝问完，低头看了眼被襁褓包裹着的孩子，胎发已经长过了耳际，脸上红通通的，看起来又小又软。
接生嬷嬷正准备回答，忽然里边传来医女惊惶不已的惊呼声:“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出大红了，血止不住了……”皇帝正准备伸手去抱孩子，闻得这一声惊呼，手一下缩了回来，只觉得一颗心涌在喉头突突乱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满腔的害怕焦急，化作了厉声呵斥:“太医，赶紧想法子，若救不了贵妃，朕要了你们满门的命。你们记好了！”
候在门侧屏风处的太医们吓得互看一眼，连连答应。齐汝与卫长青一起进了内室，分别给高晞月搭了脉。齐汝沉吟道:“贵妃娘娘气若游丝，脉象虚乏无力，乃元气暴泄之象。新开的催产汤药性攻伐太甚，虽使胎儿能急速生产，但又因贵妃孕养之时气血亏耗太甚，乃至本元大伤。当务之急乃止血为先，保住根本，再想其他法子为贵妃温补本元，延续寿命。我会先为贵妃施针百会、涌泉、神道、关元、中脘止血。”
齐汝说罢，朝卫长青看去，毕竟这些年来高晞月的身体一直都由卫长青调养，她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卫长青最为了解。
卫长青点点头，赞同了此法，于是帮着摊开药箱，拿出针包。在齐汝思量着准备下针时，卫长青抬手打断，从药箱底下郑重拿出颗药丸递给医女:“请把这颗定本固元丸给贵妃含在口中固气提元，如此齐太医施针之时才不会让贵妃出现提不上来气的情况。”
众人忙碌着，齐汝取出银针，没下针前思忖再三，下针时却是又快又准，卫长青在一旁辅助，看得其他太医连连吸气，彼此看了一眼，垂手在后认真观摩。
高夫人提着一颗心，在齐汝和卫长青身后屏息守着，盯着他们给高晞月运针施药，医女不时察看高晞月情形，脸色终于渐转惊喜，告诉太医说血止了！高夫人狠狠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些喜色，但仍是不放心，看向太医。
待齐汝起了最后一针，这才舒展眉头：“夫人放心，贵妃的血已止住。微臣再每日让贵妃服用固本培元和止血汤药缓治，就应无大碍了。但是……”“但是什么？”高夫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卫长青看了高夫人一眼，沉吟道，“贵妃娘娘先天体寒伴着弱症，本是不适宜孕育子嗣的。微臣一直为贵妃娘娘看顾龙胎，调养身体，也是用尽了办法才让龙胎安然至今，若是养护得当，虽然保不到足月生产，但不让会身子有太大亏损。可贵妃娘娘今日惊了胎，气血逆行，胎位惊逆，以致迟迟生不下来。之后又服用了药性霸道的催产药，指使气血亏空太大，本元大伤。现在止住了血，也保住了性命，却也随时会有本元溃散之象，恐怕还是会危及性命的危险哪！”
高夫人又问:“娘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齐汝与卫长青对视一眼，亦无奈道:“或许明日就能醒来，又或许会一直昏睡着，这个我等也说不好。”
高夫人差点站不稳，还是星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步入殿内的皇帝亦听见了太医的言辞，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逼太医，“你们这话究竟是何意？什么叫贵妃可能会一直昏睡不醒？给朕说清楚。”
床铺上的被褥已然换过，殿内亦点燃了清幽的檀香，然而即便如此，仍难以完全遮掩住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气息。皇帝缓步来到床边，凝视着病榻上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只要他稍一移开视线，高晞月便会就这么一睡不醒了。
齐汝卫长青等一众太医呼啦啦跪下，“皇上恕罪，微臣等已经尽力了，贵妃娘娘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只能看天意。”
“朕作为天子，朕的意思便代表着天意。朕说贵妃不会有事，那她就必然平安无恙，你们认为呢？”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太医，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众太医战战兢兢道:“贵妃娘娘吉人天相，又有皇上庇护，一定会安然无恙的醒来。”
“皇上，贵妃会没事的，您别太过忧心，圣体要紧。”皇后站在他旁边，沉静的脸上却带着认真。
“朕知道了，让皇后担心了。”皇帝勉强笑了笑，在床沿边坐下，握住高晞月冰凉的手，又想到从前她坐在承乾宫梨花树下的秋千上时的模样，那时她还好好的，笑容是那样的娇艳明媚，让他晃了眼，也乱了心神。
“皇上刚回宫，又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回去歇息？”皇后劝道。
皇帝默了默，便道:“朕还没好好看看六阿哥，将六阿哥抱来给朕瞧瞧。”
接生嬷嬷轻手轻脚地将六阿哥递至皇帝身前，皇帝缓缓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抱在乖觉。他看着孩子那双微睁的、乌黑明亮的眼睛，冷峻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些许的柔和的笑意，“朕要为贵妃和六阿哥积福，承乾宫上下一律赏赐一年的分例；接生嬷嬷与医女各赐白银百两，太医院诸位太医亦有厚赏。”略微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语气随即冷厉起来，“但若不能让贵妃好转，朕定不会轻饶了。”
殿里的众人以及外头的宫人们皆一齐道：“谢皇上恩赐。贵妃娘娘与六阿哥一定会一切平安顺遂，福泽延绵。”
皇帝闻言心情也好了一些，爱不释手的将孩子抱在怀中：“朕的皇子里面，属六阿哥一出生就长相端方，天庭饱满，连哭声都那么洪亮，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皇后忙笑道:“皇上既觉得六阿哥有福，那就请皇上给六阿哥赐个名字吧。”
皇帝道:“再等等吧！等贵妃醒来，朕选几个字，让贵妃来定六阿哥的名字。”
皇后勉强笑道:“如此也好。”
皇帝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回去吧，朕在陪贵妃一会儿。”
皇后不放心道:“臣妾知道您担心贵妃，可万事要以龙体为重啊。”
“皇后放心，朕略坐坐就回去。”皇帝点点头。
“臣妾等告退。”皇后与一众嫔妃行礼离开。
近半个月来皇帝甚少进后宫，即便来了也只是多去承乾宫看望还在昏睡不醒的高晞月。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伺候，可是高晞月却一直昏睡不醒，情况似有越来越糟的迹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去了般。
为此，皇帝动怒不已，甚至有不少太医挨了板子，可是对贵妃的身体却束手无策。
紫禁城的上空仿佛因着皇帝的怒意盖上一层厚厚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宫人们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白白丢了性命，也暗暗祈祷贵妃快些醒来，这样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太后去了一趟养心殿后，这样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但也没有完全放晴，反而有些阴晴不定。
不过自从皇帝回来后，原本一直在翊坤宫驱邪的萨满都离开了，皇帝去了一趟翊坤宫后，也不知何故便冷落了娴妃。
皇后有所猜测，但见皇帝只是冷落如懿，没有别的吩咐，一时也拿不准高晞月惊胎早产一事是否与如懿有关。想不明白，她干脆也不再多想此事，只安安心心调养身体，争取再生下一个嫡子。
婉嫔倒是日日都抄写佛经送到宝华殿供奉焚烧，为高晞月祈福。且每隔一日就去承乾宫一趟，有时还会带着四阿哥一起去，让四阿哥在高晞月的床前说说话，希望她能早日醒来。
承乾宫的梨树下，皇帝亲手折了几支梨花，看着满树盛放的花朵，对身后的进忠道：“朕记得贵妃每年在梨花盛开之时，最爱用坐在这树下的秋千上赏花，今年的梨花开得这般好，不知贵妃看到会高兴成什么样。”
进忠躬身道：“请皇上恕奴才妄言，皇上可要管着些贵妃娘娘，这个季节气候还有些凉，贵妃娘娘的身子又不好，总是坐在秋千上吹风也不好。”
“她就这么个贪玩的性子，朕这么多年，也拿她没法子。”皇帝笑了笑，拿着几支梨花在手里，准备待会儿插瓶摆在高晞月的屋里。
进忠笑道:“贵妃娘娘有时候的确是贪玩了些。”想起自己的任务，他试探着道:“皇上，贵妃娘娘一直这么昏睡也不是个法子，既然太医院束手无策，不如想想其他办法，总归不能就这么看着呀！”
皇帝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进忠伺候皇帝多年，深知他心性难以捉摸，更不敢随便言语，只得苦着脸，小心道:“太医都没有法子，奴才能有什么法子呢？不过奴才倒是听说过自来有冲喜一说，总归也算是个法子，试试也无妨吧！”
“冲喜？”皇帝沉吟片刻，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太医院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没有效用，那只能试试老祖宗留下的办法，或许有用也说不定。”说罢，他朗声道:“进忠，晓谕六宫，贵妃高佳氏诞生望族，佐治后宫，孝敬性成，温恭素著。着晋封皇贵妃，以彰淑德，以昭恩眷。”
“嗻。”进忠垂首，遮住眼里的喜色，躬身退下。
“皇上要晋贵妃为皇贵妃？”皇后喝了一口熬好的安胎药，为增药效，从高晞月那儿得来的方子经齐汝看过的确有用后，她便吩咐熬得足足浓了两倍来服用。皇后喝在口中，苦得直皱眉头。喝完又含了老山参片养神提气。
“是，御前的进忠公公传的旨意。”莲心回道。
“这么看来莫非是高氏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皇上才下旨晋封她为皇贵妃来冲喜？”说着，皇后的苦笑带着凄冷的意味:“皇贵妃没出事前，皇上还常来本宫这儿，可本宫就是没动静。本宫就怕自己年过三十不易有孕，这才加重了药量。还是纯妃与婉嫔福气好，膝下有两位阿哥。皇贵妃虽然福薄了些，但到底也为皇上生了个阿哥，如今的六阿哥乃宫里身份最贵重的阿哥了。因为皇贵妃昏睡不醒的事，皇上心中悲痛，再未进过本宫的长春宫，不知是否怪本宫未将皇贵妃照顾好？”
“怎会？娘娘多心了，皇上也不止不来长春宫，也没去其他嫔妃宫里呢！”莲心试探道:“娘娘，若是皇贵妃不成了，您可要抚养六阿哥？”
浓翳的阴郁积蓄在皇后眉间，久久不肯退散。皇后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黯然道:“若本宫迟迟不能再遇喜，为了景璱、景瑶，为了富察家，为了后位稳固，本宫再不甘也只能抚养六阿哥。毕竟六阿哥的生母得皇上宠爱，他身后还有高家这个母家，与本宫而言皆是有利的。”
高晞月被册封为皇贵妃的第五日，也就是六阿哥满月的前两日，皇帝正准备去承乾宫看望高晞月时，就见到承乾宫的一个太监满头大汗的跑来，噗通一声跪下，气喘吁吁道，“皇……皇上，皇贵妃她……”
“她怎么样了？”皇帝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皇贵妃娘娘醒了！”小太监用袖子擦着眼泪与汗水，“皇上，娘娘醒了。”
皇帝重重吐了一口气，提起的心也慢慢落下，随即大步往承乾宫走去。
走进内室，皇帝正巧看到高晞月靠坐在床头，对着乳母怀里抱着的六阿哥露出温柔的笑。
似乎察觉到他到来，她侧头看了过来，清澈的目光，盛满细碎的光，让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皇上，你来了？”高晞月莞尔一笑。
“嗯，朕来了。”皇帝的面容保持着平日里惯有的沉静，但他却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唯有他自己明白，在这看似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内心正涌动着失而复得后的无尽喜悦。
高晞月回抱着他的腰，轻声道:“是臣妾不好，让你担心了。”
皇帝低声道:“无碍，你能安然无恙的醒来，朕哪里还舍得怪你。”
皇帝将她放开，转身从乳母怀中把六阿哥抱到自己怀中，对高晞月笑道，“这是咱们的孩子，是咱们期盼了多年的孩子。你瞧，孩子还没睡呢。”说着，便把孩子抱得低了些，让她能看清孩子。
小小的孩子现在确实睁着葡萄般的眼睛，还吧唧着嘴，手指头一动一动的，逗得高晞月又笑了起来，全然忘了生产时所受的折磨。
“你之前一直昏睡着，所以朕还没给咱们的六阿哥取名，想等你醒来，再由你从朕拟定的几个字中挑选一个。”皇帝伸出食指在六阿哥嘴角碰了碰，就见他张开嘴要含住他的手指，见状他笑道，“这性子倒是有些像你。”
高晞月轻哼一声：“老人有言，儿像母福气多。”说完，她又道，“皇上拟了哪些字？”
香香软软的孩子抱在手里，很轻又很重，皇帝不是第一次做阿玛，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小心翼翼的一天。这么小的孩子，连脖子都立不起来，却觉得心都塞满了大半。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待六阿哥与其他阿哥的感情是不同的，六阿哥是在他的期盼到来的，是他每日都按时为他念书讲故事，看着他在高晞月肚子里一点点慢慢长大，直到降生。
对于嫡子，他坦承内心深处怀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执着。嫡子的存在对他而言，仿佛是弥补了自身过往的遗憾。嫡出尊贵的身份，兼备德行与才华的品格，令群臣俯首、民心所向，这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却未能实现的心愿。因此，拥有一位优秀的嫡子，并让Ⅶ继承大统，成为了他不可动摇的信念。
他对六阿哥的感情更像是寻常人家的父子那般，他是父君，而不是君父。所以，为六阿哥选的名字也格外用心，“朕拟了四个字，分别是琛、瑄、瑜、瑾。”
“都是极好的字。”高晞月问道:“不知皇上喜欢哪一个？”
看到床上明明满头的细汗却面带笑意的高晞月，他伸手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这都是朕斟酌了许久才选的字，寓意自然都是极好的，你选一个。”
“《说文新附》中有云，琛者，珍宝也。至于‘瑄’字，则蕴含了大璧之意，瑄玉，乃祭祀之大壁。”高晞月略作停顿，继而缓缓开口：“‘瑜’与‘瑾’二字皆源自《楚辞·九章·怀沙》，诗云：‘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此二词皆寓含品德美好之意，由且皆玉属也。臣妾思来想去，还是想选用‘瑾’字。除却其美好寓意之外，臣妾更愿他日后能成为一位温文豁达，恭而有礼之人。”
“永瑾，好，就选这个。朕的六阿哥，便叫永瑾。”说着，将怀里已经睡着的孩子交给乳母，伸手扶着高晞月躺下，又为他捻好被子，“你才醒来，受不得累，好好躺下休息。后日就是孩子的满月，朕会替他办一场盛大的满月宴。”
高晞月轻轻点头，没有出言反驳。她深知，若是一味地泼凉水浇灭皇帝的热情，长此以往，他或许便不再如此细心地为自己着想了。何苦如此呢？更何况，如今宫中除了海兰这个心里有些病态之人会对孩子下手外，其他人还没那么大胆。对于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还有信心的。偶尔高调一次，又有何妨？又陪着高晞月坐了好一会后，见她容色疲倦，皇帝才起身离开。
因着身体还没养好，满月礼高晞月没法亲自参加。茉心领着乳母抱着六阿哥永瑾出现在满月宴上时，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放在六阿哥身上。
高夫人更是欢喜得差点落泪，六阿哥的洗三礼过后她便回了高府，每每听到女儿一直“昏睡不醒”的消息，总是日日忧心。明明知道都高晞月的计划，却总是忍不住担忧，只有待在佛堂礼佛，才能让她安心些。
之后接到皇帝册封女儿为皇贵妃的消息，高夫人就知道这番谋划是成了，女儿差不多也该“醒”了，可一日没接到高晞月醒来的消息，心里总是沉甸甸的。直到前日传来消息，高晞月“醒”了，她才彻底放了心。
今日不仅仅是外孙六阿哥的满月宴，更是高晞月的册封礼，虽然高晞月没能出现在宴会上，但一会儿她还可以去承乾宫看看高晞月。
皇后含笑打量已经慢慢长开的六阿哥：“六阿哥天庭饱满，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茉心福了一礼，恭敬道，“奴婢替皇贵妃谢皇后娘娘吉言。”
皇后看了她一眼，问道:“能否让本宫抱一抱？”她想沾沾喜气，盼望能早日再得一个嫡子。
想到临出门前高晞月的交代，茉心示意乳母将六阿哥放到皇后怀中，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是六阿哥的嫡母，能得娘娘的喜欢，是六阿哥的福气。”
皇后一怔，随即小心翼翼的把六阿哥抱在怀中，并小心着不让护甲伤到六阿哥，抱了好一会儿，才又小心的把孩子还给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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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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