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妹妹下晚自习回来,看到哥哥颓废的样子特别心疼,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拉着哥哥的胳膊依偎在身边。
陆凡不想让妹妹担心,强颜欢笑道:“瑶瑶,哥哥得回宁阳工作,放心不下你。”
陆瑶懂事的说:“哥,你放心吧,咱们家离学校这么近,我一个人能行。要么,我跟哥回宁阳吧,你去哪我都跟着。”
“这可不行,实验中学是迎江最好的学校,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来,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进迎江中学,替爸妈争口气。”
陆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不想让哥哥担心。
切肤之痛,只能靠时间慢慢治愈,陆凡搂着妹妹说:“瑶瑶,你安心上学,哥争取多回来陪你。这个电话你放家里,有什么事随时给哥打电话。这是一千块钱,你拿好,一定不要省吃俭用,哥现在能挣钱。”
“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乖乖的,好好学习。”
宁阳,城北区开始开发,处处可见忙碌的工人,施工现场热火朝天。
夏礼找到包工头,客气的问:“吴总,求您件事。”
“夏礼,不会又是借钱吧?挣点辛苦钱不容易,你小子是不是天天去‘新梦’?”
夏礼脸一红,反驳道:“吴总,那种地方我一次都没去过!”
“那你说,有啥事?”
“有个哥们辍学了,想打工,吴总要不要?”
吴总大手一挥道:“上次借钱是给人凑住院费吧?你小子人品还行,介绍的人应该错不了,让他来吧,这两年这有干不完的活,大量用人。”
“谢谢吴总,多问一句,啥时候能上工?”
“随时都行,告诉你朋友,在工地得吃苦,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您放心,都是村里长大的,除了力气再没别的。”
看到夏礼回来,杜文龙急忙凑过来问:“老七,怎么样?老吴同意了吗?”
“二哥,兄弟出马,一个顶两,就哥们这人品,杠杠的,当然没问题呀!凡哥随时能上工。”
杜文龙敲了夏礼一个脑瓜崩,笑道:“看把你能的,工地上到处缺人,你只是跑跑腿、张张嘴!这下好了,凡哥回来就热闹了!”
“丑哥,你说凡哥那个领导去哪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看八成是‘嘎了’!”
“哎,凡哥命真背,好不容易有人帮凑,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看来人还得靠自己!”
“凡哥回来可不许提这茬,免得他伤心。”
“放心,我又不傻。”
早上,带妹妹吃了早餐,送她去学校后,陆凡登上了回宁阳的客车,只带了一身“见人”的衣服,做好了工地搬砖的准备。
宁阳城北规划,是县委书记郭鸣雄的大手笔,听说政府要投入十几亿资金,打造新城市、新生活、新产业的 “三新”城北,一场声势浩大的城市建设在宁阳快速付诸行动,塔吊林立,到处是工地。
刚下车,陆凡就看到了杜文龙,兄弟重逢,分外热情。
“丑丑,我又不是找不到,不用来接我。”
“凡哥,城北现在最少也有几十个工地,你自己找得找到天黑。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把肚子填饱。”
“工地上不管饭?”
“管是管,清汤寡水的,咱俩吃碗‘肘子盖面’再去工地。”
工地上的事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主打一个下苦、偷懒,刚一会杜文龙便把里面的门道给陆凡说了个通透。
下午两点,杜文龙领着陆凡来到工地,先到包工头那里登记。
吴总态度很好,让陆凡下午就上工,大气的说今天也算全班。
就这样,陆凡开始了搬砖生涯。农村孩子不怕苦,不怕累,一切靠双手去打拼。
每个行业都有苦与乐,放眼看看周围,工程那么多,工人存在于每个角落,大家嘻嘻哈哈的干着活。
工地管吃管住,伙食不是很好,主打烩菜馒头,稍微能见点荤腥,但能管饱,省了不少开销。住的环境嘛,集装箱、活动板房,有的地方是住简易帐篷,条件好点是单人单床,条件差的就大通铺。
工地人有苦也有乐,工地人有酸也有甜,干哪个行业都不容易,但这是陆凡他们目前少有能干的工作,轻易不能放弃!
幸好有杜文龙、杨铭豪、曾明、夏礼相伴,朦胧月色撒地上,兄弟把酒聚一堂,驱散了不少苦闷。老五刘金柱当学徒跑大车去了,老六苏小易还在家里养伤。
刚干了几天活,适应了工地的强度,刘艺轩的电话打了过来,悲痛欲绝的说:“小凡,找到了!”
陆凡屏住呼吸,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在后山上,吊死了!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了!”
“小凡、小凡,你在听吗?”
陆凡捶了捶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过劲来,问道:“刘哥,现在人呢?”
“听说在太平房,已经立案了,局里下了封口令,严禁讨论、外传。”
虽然有过猜想,但真正听到噩耗时,陆凡还是无法接受,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脑子里一片迷蒙,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刘哥,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有什么消息麻烦通知我。”
“小凡,节哀!坏人一定会遭报应!”
坏人真的会遭报应吗?可现实是,不但没有遭到报应,反而更春风得意,做坏事的本钱更雄厚,力量也更大。
虽然没有证据,但陆凡死死记着一句话,谁得利谁就是主谋,冷江已经被任命为局长,从此以后他就是陆凡的“二号”死敌,不死不休!
如果律法无法伸张正义,会有恶魔从地狱爬出,以暴制暴,化身正义审判坏人,微笑着让该死的人痛不欲生!
陆凡失魂落魄的找到吴总,请假去了迎江,无论如何都要送杨叔一程。
赶到市医院太平房,天色已晚,陆凡看到了一副活脱脱的闹剧。
杨叔含冤而死,杨家人的关注点不在为逝者伸冤,反而大闹特闹,吵着要政府给巨额赔款,只有杨爷爷老泪纵横,哭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颤颤巍巍的给儿子烧纸钱。
世间的最痛心,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而且是最优秀、最孝顺的儿子!
陆凡默默的走过去,陪杨爷爷拜祭杨叔。
看到陆凡,杨爷爷黯然垂泪:“娃呀,你叔走了!”
想起杨叔的好,陆凡哽咽道:“杨爷爷,杨叔走了,还有我,我给您养老送终!”
“我可怜的儿子,他走的不明不白,天呐,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爷爷,您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要为杨叔讨回公道!”
看这架势,短期内杨叔不能入土为安,陆凡也帮不到什么忙,折腾到十点多回家去看妹妹。
第二天,陆凡怀着悲痛的心情返回宁阳,不论经历多少苦难生活还是要继续,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
任何道理,都不会让你大彻大悟,真正让你如梦初醒的只有经历、吃亏、悔恨和伤害!
途中,陆凡想了很多,想要报仇雪恨,必须出人头地。
但这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就已经千辛万苦,想出头比登天还难,陆凡陷入了迷茫,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但内心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我不能平凡至死,不甘平庸一生,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众山之巅,快意恩仇,我的命运我做主!
当一个人有更高的志向,就会不安于现状,努力求变。
劳累了一天,陆凡抱了一箱啤酒,买了两包花生米,把四个兄弟叫在一起,谋划未来。
三杯下肚后,陆凡说道:“兄弟们,我们不能当一辈子小工吧?”
老三杨铭豪叹了口气道:“凡哥,我们啥也没有、啥也不会,不当小工能干啥?偷油风险太大。”
陆凡说道:“就算打工,咱们也要当‘匠人’,会门手艺工资最少能翻倍。宁阳这两年会大搞建设,有做不完的活,我看装修是条路子,咱们趁着年轻,得学门手艺呀。”
曾明说道:“凡哥,当学徒还没小工挣的多,家里帮不上忙,吃饭都成问题。再说,我们去哪找师傅?”
“办法总比困难多,工地上谁手艺好咱们一清二楚,嘴甜点,软磨硬泡之下还怕他不答应?师傅还能让学徒吃不上饭?等把手艺学到手,咱们弟兄合作,也能混出个名堂。”
杜文龙从小把陆凡当主心骨,二话不说道:“凡哥,我学木工,村里的二蛋叔就在工地,他是木工。”
杨铭豪说:“我学架子工吧!”
曾明附和道:“那我学泥瓦工,铺瓷砖看着不错。”
……
眼界决定境界,思路决定出路,这是几人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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