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回去的马车上,柳岁岁还晕乎着。
今晚发生的一切仿若梦境一般。
她和沈工臣……怎么就……亲上了?
被他咬的地方还隐隐作疼,估计伤口更大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见他竟还有闲心闭目养起神来,不由得想生气,随手抓了一块果子朝他砸了过去。
沈工臣没躲,任由那果子砸在身上。
他睁眸,看着嘟嘴生闷气的柳岁岁,忍不住勾唇:“又在气什么?”
见她不说话,他伸手来拉她。
柳岁岁哪能让他得逞,像只小泥鳅似地躲到一旁,扭头气呼呼地瞪他:“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让你得逞的。”
沈工臣勾唇轻笑一声,眼睛盯着她,说出来的话直白得让人脸红。
“你莫不是气我刚才的表现没让你满意?”
“……”
“毕竟今晚是第一次,表现差强人意希望你能理解;但我相信以我自学能力,只要勤加练习,日后定能让夫人心满……”
柳岁岁扑过来。
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小脸羞得通红。
“你你你闭嘴!谁要你勤加练习?你离我远点,再碰我一下,我就我就……”
沈工臣看着她,似笑非笑。
那眼神好似在问:你就如何?
柳岁岁凶得很:“你敢亲我,我就咬死你!”
说着还冲他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动作。
那小模样,逗得沈工臣笑出声来。
他笑的时候,震得她手心发麻。
麻得她难。
她下意识地收回手来,轻轻地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沈工臣将身子靠在软枕上,抬眸看她,俊美的脸上,笑意未退。
“章远说明日婺城会来一批宝马,你想不想要?”
柳岁岁一直想要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驹。
虽然她还不会骑,但得先有马才能学骑马。
她一听立马点了头:“想!”
随后她接着问:“那你何时教我骑马?”
“随时,只要你有时间。”沈工臣抬手撩开一旁的帘子,看着不远处的馄饨摊,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柳岁岁肚子早饿了。
她将脑袋也伸了过去,看着深夜的馄饨摊,隐约还能闻到馄饨的香气。
她忙点头:“好啊。”
沈工臣让人停了马车,带着柳岁岁去了馄饨摊子。
摊子前摆放着桌子和板凳。
柳岁岁提着裙子坐下来,对摊主脆声叫道:“老板,来两碗。”
“好咧,马上来。”
馄饨很快端上来。
柳岁岁加了一勺醋和辣椒油,用勺子先喝了口汤,一口从喉咙到胃,舒服极了。
她先是满足的叹息一声,又肉疼不已。
“你知道我今晚花了多少银子么?”她说着朝沈工臣伸出一个手指头,“整整一百两。”
“一百两啊。”她一把捂住心口,作心疼状,“四爷,这里难受。”
说着,低头吃了一口馄饨。
沈工臣看她一眼,见她嘴角沾了些汤汁,拿了帕子出来替她一边擦拭着一边开了口:“这么大方?”
“还不是都因为你。”柳岁岁伸着小脸任由他擦着,小嘴叭叭个不停,“我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可谁知宜春楼的春娘厉害得很,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小娘子,她堵在门口不让我进,我没办法,只好拿了银子贿赂她,一下子就出去二十两……”
将她嘴角仔细擦干净,沈工臣收回手来,吃了一口馄饨,这才出声道:“日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
“那你也不许去!”
“好!”
见他就这么答应了,柳岁岁还挺意外:“你就这么答应了?不再争取一下?”
沈工臣好笑地看她:“争取你就同意?”
“不同意!”柳岁岁想起宜春楼那些春娘穿着暴露扭着大屁股露着大波浪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就想生气,“你再去一次,我就和你急。”
“好!”
吃了馄饨回去的路上,夜已经很深。
闹腾了一夜,这会儿又吃饱了,柳岁岁开始昏昏欲睡。
她原是靠在车壁上,马车摇呀摇,她眼睛不自觉就合上了。
突然,马车车轮好像轧到了小石头,微微倾斜一下,她身子朝前倒,吓得她猛地睁开眼。
但很快,她又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抱自己。
鼻端是熟悉的清冽气息,她知道是沈工臣,也没睁眼,一边往他怀里窝一边迷糊地说了一句:“你不能再亲我。”
“嗯?”
“疼。”
柳岁岁感觉有羽毛划过她的唇瓣,接着一抹炙热落在她受伤的位置。
她想睁眼看看,但太困了。眼睛犹如千斤重,想睁却睁不开。
随后便沉沉陷入黑暗。
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半夜被渴醒。
她感觉自己被身边人抱在怀里,她用手推了推他,迷迷糊糊地喊‘渴’。
有人起床,端了温热的茶水来,将她抱坐起来,喂着她喝了几口。
柳岁岁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到天亮,醒来时,身边照旧无人。
她躺在床上没动,脑子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叫来春杳。
春杳捧着干净衣裙进来,看着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柳岁岁问:“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奴婢刚学了一句成语。”
“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春杳盯着她的唇,“娘子,你别告诉奴婢,你嘴上这伤是蚊子咬的?”
柳岁岁一下子脸红起来。
她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我说是,你信么?”
“……这蚊子的嘴可不小!”
柳岁岁被她逗乐了:“嘴不小哈哈哈……”
吓得春杳一把捂住她的嘴。
“奴婢求您了,这话可不能让四爷听见,他听了肯定会生气。”
柳岁岁将她手拿下来,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春杳,我第一次发现你还挺幽默。”
她说着起了床。
在下床的时候,双腿不知怎地软了一下,她‘哎呦’一声一把扶住了春杳。
春杳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好半晌,又一把将她松开,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床上干干净净,没有血。
她脸更白了。
“娘子你……”
柳岁岁见她慌慌张张,一脸莫名:“怎么了?”
“你昨晚和四爷……你们……”春杳急哭了快,“您怎地如此糊涂?亲事还未订,您怎么敢……”
春杳说不下去了。
柳岁岁听得云里雾里。
“怎么了嘛?我到底怎么了?”
“您......”春杳突然靠近她,快速地说了一句,“昨晚您和四爷......您好像没流血。”
柳岁岁懵得一批:“流什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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