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潇然带着满车礼物,捎上乔安和三个孩子,一早就向增城出发了。
乔安望着通往故乡的风景,心绪难宁。
她在增城长大,可是却在其他城市驻留。就好像蒲公英一样,长大后就离开父母的怀抱。最后只余下无限思念。
将来,她的孩子们也会跟她一样,远离她和潇然。
“想什么呢?”霍潇然忽然伸手抚摸着乔安的脑袋。
乔安多愁善感道:“潇然哥,有一天,孩子们会离开我们,而我们就只能相依为命。所以,你要好好的保护身体,一定要陪同我走到最后。”
霍潇然怔怔的望着乔安,他知道她是想到她的爸爸妈妈,曾经乔爸乔妈也是那么恩爱的夫妻,可是刚过半百之年,乔妈就离开了乔爸。
这却是是令人悲恸的事情。霍潇然不愿意面对这个沉重的话题,可又知道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生离死别。
“安安,如果你走了,我就跟你一起走。”潇然忽然凝重非常道。
乔安瞪大眼:“潇然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她如果走了,不论如何她也希望潇然哥好好的活下来。
霍潇然声音有些嘶哑:“你不知道我在星家过的日子,没有信仰,如同行尸走肉。那时候是记不住你,所以没有灵魂也能勉强活着。可是如今我有你,我这辈子只想追随你的脚步,陪你一起做你喜欢的事情,陪你一起变老,陪你一起走。”
乔安眼睛濡湿,“潇然哥,还是我走在你后面吧。”
起码她比他坚强,除了他,她还爱着孩子们。
霍潇然没说话。
车子抵达增城时,车内沉重的气氛得到缓解。孩子们雀跃起来:“外公家快到了吗?”
“嗯。快了。”
车子驶入乔家小院时,老远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坐在家门口翘首以待。
乔安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忽然很后悔,这么多年,她误以为自己的父亲还十分康健,以为他一个人真的过得无忧无虑。所以她鲜少回来看他。
可是透过车窗,看到父亲苍白的头发,密集的皱纹,乔安心里就堵得慌。
“爸。”她喃喃道。
霍潇然把车停在乔家大院门口,乔爸怔怔的站起来,眼底漫出疑惑的光芒。
直到听到乔安那声不大不小的呼唤,他惊喜得走过来。
“安安。”
车门打开,霍潇然率先下车,然后温柔体贴的为老婆孩子打开车门。
“外公。”孩子们跑下车,就齐刷刷的站在外公面前,点头敬礼。
“哎哟,这不是我的乖孙吗?”乔爸高兴得摸了摸每个孩子的脑袋。“想死外公了。”
霍潇然拉着乔安的手走过去,“爸爸。”霍潇然温润的叫了声。
这是霍潇然第一次叫乔爸为爸爸,乔爸听到这声爸爸,惊异的转头望着霍潇然,看到那张久违的熟悉的俊脸,乔爸泪如雨下。
“潇然,你总算回来了?”
潇然和乔爸亲密的拥抱了下。“爸,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
乔爸擦了眼泪,惊喜连连:“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后乔爸又爱怜的审视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埋怨她:“你这孩子,我是你爸,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告诉我?当年你带着三个孩子回家,是爸爸不问青红皂白将你驱逐出家,爸爸后悔得很。”
当年乔安和霍潇然婚外受孕,乔安和霍潇然的情路又不太顺利,乔安回到乔家,乔爸误会她婚内出轨,所以一气之下将走投无路的乔安给撵走了。
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堵在他心里。让他不能释怀。
乔安却笑得云淡风轻:“爸,你没有错。是女儿的错。”
霍潇然望着乔安,她倒是会帮他承担责任。他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她都会把他的错揽在自己身上。
潇然心疼这样的乔安。
他愧疚的告诉乔爸:“爸,这件事不是安安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喝醉了酒发了酒疯,让安安被迫怀孕。也是我误交损友,让她有机会离间了乔安和我的关系。以至于安安被迫离开京都,去国外生孩子。也是因为我,安安才会误入绿皮车,过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可怖日子。”
霍潇然说到这里,噗通一声跪在乔爸面前:“爸,你如今听到这真相,我知道你一定心疼死安安了。你打我吧,这样你会好受点。”
乔爸听到这么多噩耗,眼睛发直,整个人都傻眼了。
然后他转手就去找家法。“扫帚呢?霍潇然,亏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家安安。”
等他找到扫帚,他气得抡起扫帚就要打他。潇然挺直背脊:“爸,你打我吧。你怎么惩罚我,我都不会怪你。”
可是乔安却趴在霍潇然的背上,保护着霍潇然:“爸,你别打他。你打他,痛在我心上啊。”
乔爸气得怒吼起来:“霍潇然,你看到了,我女儿这辈子就栽在你的手上了。她对你多好啊。”
霍潇然抬眸,泪光闪烁的望着乔安:“安安,你起开。听话。”
“我不。”
乔爸怒道:“既然你护着他,那我就连你一起打。”
霍潇然架住凌空落下的扫帚,苦苦哀求道:“爸,你打我就可以了。安安背上的伤刚痊愈。求求你别打她。”
乔爸诧异:“怎么受伤的?”
乔安递给霍潇然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
可是潇然生性坦荡,将乔安被养妹星小丫纵火烧伤的事情一五一十交待出来。
乔爸听毕,瞬间发了狂。“霍潇然,你就是乔安的扫把星。我家安安跟着你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
乔爸一个大男人,哭成泪人。
霍潇然安抚他:“爸爸,我知道安安跟着我,吃了很多苦。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用尽全力来弥补她。”
乔安也劝慰乔爸:“爸,一切伤害都已经成为过去。我和潇然哥好不容易重逢,你忍心让我们好不容易的来的幸福又雪上加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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