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错愕,狐疑的望着儿子。
“不是你说的吗?帮你带带孩子。”猎鹰道。
潇然知道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未来的人生,有什么打算?”
猎鹰沉默了瞬,摇头。颇有些茫然:“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潇然慎重的和他讨论这个话题:“爸,你这辈子,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退休,你也才五十几岁,你还有大把光阴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比如旅游?比如爱情?”
猎鹰笑着摇头:“我一把年纪了,爱情就不谈了。那是年轻人的事情。至于其他的爱好,我也没有啊。”
潇然道:“你这辈子除了做JC,难道没有其他的爱好?”
猎鹰道:“那就还是做JC。”
潇然沉默了。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猎鹰能够卧底几十年,把大把的光阴奉献给卧底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那是因为热爱啊。
他骨子里就是一名天生侠义的JC。
潇然想起乔安的话:爸爸退休是无奈之举,他其实还是喜欢他的工作。不过因为愧对你这个儿子,所以你让他帮你带孩子,他不会拒绝。
潇然皱眉,他好像确实为难父亲了。
可是,明知对他是为难,他也不想让他去工作。
“爸,回到我们身边,适应吗?”潇然试探着问。
猎鹰看着潇然他是何等火眼晶晶的人,自然知道潇然问话的用意。
他语重心长的和潇然讲道:“儿子,爸爸和你们在一起,心里当然是开心的。孙孙们可爱孝顺,儿媳妇聪明活泼,儿子优秀善良,亲家也是胸襟开阔的人。和你们在一起,爸爸睡觉都踏实。”
“只是——”
他的转折还没有说出来,潇然就霸道的打断他:“既然住在这里那么开心,那就别想其他的事情。”
猎鹰张了张嘴,潇然却已经大踏步离开。
猎鹰追上去,把心里话说出来:“潇然,人活着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不该蹉跎年华……”
霍潇然头大,忽然转身冲他怒吼起来:“我只有一个爸爸了。”
他的眼底盈起泪光。
猎鹰呆怔,将鸿鹄之志全部压在心底。“潇然,爸爸听你的。你想让爸爸做什么,都听你的。”
潇然将眼睛被逼回去,缓了缓语气:“爸,你容我再想想吧。”
“好好好。”猎鹰近乎卑微。
两个人刚回到家,就听到乔爸在训斥乔安:“安安,你说你这孩子,结个婚怎么就把以前的奋斗劲给结没了?安安,你要记着,你是独立的人,不是潇然的,不是KIKI和天使的,你只是你自己的。”
“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你活着的更大意义,是去成就更好的自己。你看看你自己,早上懒觉睡不醒,中午午觉睡不醒,整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你不觉得羞愧,我还替你羞愧呢?”
乔安双手叉腰,不服气的喊道:“姓乔的,你别说的那么难听。你等着,我就给你创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出来,让你瞧瞧我乔安没有你说的那么孬种。”
乔爸道:“我等着瞧。”
霍潇然和猎鹰相视一眼,潇然对岳父有敬畏之情,虽然心里不满他对安安如此严厉,所以他就只能委托自己的父亲:“爸,你帮我劝劝我岳父。安安如今不是从前的小女孩,她出过车祸,生了孩子,体力大不如前。她去闯荡什么事业啊?”
猎鹰叹气道:“我说说他。”
看到霍潇然和猎鹰回来,乔安和乔爸立刻切换笑脸。“爸,潇然哥,你们回来了。”
乔安笑盈盈的迎出来,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潇然忐忑不安的打量着她:“安安,你没事吧?”
乔安明媚一笑:“潇然哥,我从小就被骂惯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行了。”
潇然如释重负。
“吓死我了。我担心你哭鼻子呢。”
乔爸听到潇然的话,嗤笑道:“她会哭鼻子?她就不知道哭怎么写?”
潇然再次想起孩子说安安这几年经常哭的事情,甚至给妈咪取了个“哭包”的绰号,潇然心里就像针扎一样。
他不在的这几年,乔安却爱哭得很。可见她心里多难过。
他忽然动容的把乔安搂进怀里。
乔爸看到潇然这么爱护乔安,反而有些不自在。好像侵犯了潇然的利益似的。
猎鹰对乔爸道:“亲家,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位老人离开后,乔安抬头对潇然道:“潇然哥,我爸爸年纪大了,骂人都不得劲了。不像他年轻的时候,那是精力旺盛,嗓门巨大,骂我能惊动一条街的邻居。他如今声儿也软了,态度也软了,也骂不了我几年,随他去吧。”
“嗯。”
乔安不知道,潇然难过的点,并非乔爸。
另一边。
猎鹰和乔爸来到后院,乔爸有些不好意思:“亲家,我知道潇然心疼乔安,舍不得那丫头挨骂。可是我是安安的爸爸,安安行为习惯不好,我这个做爸爸的必须给她警钟。”
猎鹰拍着他的肩膀,道:“亲家,刚才潇然让我捎句话给你。他说,安安以前孕期出过车祸,又接连生孩子,她的身体大不如前。”
乔爸脸色刷地就白了。
“这丫头身体不好?”
猎鹰道:“潇然是医生。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肯定错不了。”
乔爸心疼安安,眼睛里泪水充盈。
“唉。潇然顾虑得对,只要咱们安安健健康康的,我就不在乎她的事业成就。”
猎鹰道:“亲家啊。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乔爸笑道。
“我爱潇然,可不及乔安那么爱他。你爱乔安,可不及潇然爱她。我们的爱,如果顺着孩子,孩子们就会过得轻松。如果逆着孩子,孩子们就会受累。我想,不论潇然和乔安,都是这世上凤毛麟角的优秀人才。我们何不退出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快乐无忧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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