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今晚彤赶出宋氏,当然不可能。
刚刚的吻,让宋昭心跳还有些快,冷下脸,借此转移话题:“我跟你说过,在公司不能……”
“将她赶出宋氏。”陈肆直接打断她,幽邃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眼底如深海暗礁,掩藏着压不住的的危险。
不能答应,又不忍拒绝的清晰,令宋昭有点烦:“没没把你卖出去已经算我仁慈了,别得寸进尺。”
陈肆只看着她,仿佛她不答应,他就不离开了。
宋昭深吸一口气,铁面无私地冷静道:“宋氏不能主动辞退今晚彤,今董出了名的宠女无度,将今晚彤赶出去,相当于在给宋氏树敌。”
旧怨未了,又树新敌,她不可能干这种蠢事。
陈肆漆眸中闪过失望,懒洋洋起身,嘴角冷嘲地勾了下。
宋昭看他一眼,好笑地道:“你要看不惯她,就好好工作,努力当上她领导,再去制裁她。”
平时拽得二五八百万,如今她只是招个女人进来,就把他欺负哭了,真是……
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好。
闻言,陈肆瞪向宋昭,磨了磨后槽牙:“宋昭,真有你的,到现在还不忘鞭策我给你当狗。”
宋昭靠在办公椅上,脚尖垫地,转悠着:“你不也当的挺开心的?”
陈肆:“……”
此时,张睿买饭回来,刚进门,就感觉到了两人诡异的气氛。
宋昭扫他一眼:“先吃饭。”
陈肆冷脸拎过饭盒,走过去帮宋昭打开、摆好,还将他平时观察到她不吃的东西捡出来。
看着这一幕,宋昭实在忍不住,低低轻笑了声。
张睿有些莫名,退出办公室的时候,没由来的想到那天在公寓看见的场景。
心里纳闷儿,这大小姐藏得可真够紧的,作为得力助手,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那人是谁?
真是伤了老臣的心啊。
吃完饭,陈肆照常赖在办公室,准备拉着宋昭午睡。
宋昭警告地瞪他一眼:“赶紧回你自己的工位上去。”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得寸进尺,她要是再不阻止,哪天就会闹得全公司都知道。
陈肆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虽然什么都没说,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谴责。
宋昭又想到刚刚某人那可怜的样子,眼不见心不烦地撇开眼,冷冷道:“明天开始,绝对不允许再这样。”
陈肆眼皮都没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宋昭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低头看了眼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浅浅叹了口气。
她对陈肆,是不是有点太纵容了?
虽然他一直规规矩矩,说午睡,就只是午睡。
身后的人,突然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懒懒地开口:“再不睡,又没时间了。”
宋昭闭上眼,熟悉的困意袭来。
这段时间有他陪着,午睡的这点时间,的确是她睡得最好的时候。
下午上班前十分钟,陈肆回到部门。
他的工位上却坐着一个人,不是今晚彤是谁,她翘着二郎腿,随意翻看陈肆桌上的文件。
陈肆脸色一沉,劈手夺下她手里的文件,语气阴郁:“谁教你乱动别人东西的?”
周围同事们刚从午休中醒来,就碰见这样一场八卦,瞬间都来了精神,一个个支棱起耳朵偷听。
听见熟悉的声音,今晚彤抬头,一脸小公主不高兴的高傲,理所当然质问陈肆:“你中午去哪儿了?”
在见到陈肆的第一眼,就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自然不会存在什么隐私尊重。
她来宋氏就是为了陈肆,中午想跟他一起吃饭,而他却刚下班就没了人影,问同事都找不着人。
害她在工位上等了这么久,早就等得不耐烦。
陈肆一语不发,直接抓住她手臂,半点不绅士地将人拽起来,往旁边一扔。
他沉着脸进入工位,从西装裤袋里摸出手帕,擦几遍手,随后又将办公椅仔细擦过好几遍。
周围女同事顿时都像个投来赞赏的眼神,就知道宋董的弟弟,也不会是一般的男人。
这位大从早上到部门,就一直在嫌这嫌那,还嫌工作多,就是个事儿精。
而且从刚刚听的,这作精未免也太不尊重小少爷,根本就是在打他们宋氏的脸。
今晚彤被陈肆捏得手臂生疼,没来得及发脾气,就看见他像对待病毒还过分的态度。
她脸色青红交加,剁了剁脚:“陈肆!”
在陈肆擦完办公椅,起身,带起一阵若隐若无的香风。
今晚彤皱了皱鼻尖,突然问:“原来你去找你姐了?”
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一直很敏锐,只要第二次接触,肯定能认出来。
那天的酒会,她闻到宋昭的香水味,挺喜欢的,回去到现在,一直没找到这个味道的香水。
周围同事们皆恍然大悟,原来自从小少爷来公司上班,就没在休息时间见过他,难道都是去找宋董了?
不会吧?小少爷还是个姐宝男?
陈肆掀起眼皮,目光如冰锥一样刺向今晚彤,“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说出的每个字,都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饶是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今晚彤,也被他的眼神吓到,短暂地安分了会儿。
往后连续好几天,今晚彤都没在下班后逮着人,觉得陈肆肯定在故意躲她。
今晚彤不甘心到了极点,自己屈尊降贵追他一个私生子,他凭什么不喜欢她?
中午陈肆回来,她忍不住,朝他大声嚷嚷:“陈肆,你是姐宝男吗?”
“天天躲去你姐那,就这么不敢面对我?”
周围同事终于确定,小少爷每天就是去找宋董了。
原本以为这种关系的姐弟,肯定相处不好,没想到小少爷居然个姐宝男!
陈肆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一声,语无波澜地道:“你以为,你是谁?”
今晚彤脸色阴沉下来,几秒后,想到什么,又哼声笑道:“你躲也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有同事看不过去,阴阳了一句:“今小姐想多了吧?小陈可没有躲你,他跟宋董关系好,您来之前他就经常去找宋董。”
今晚彤瞪向那人:“关你什么事?”
旁边人悄悄拉了把那位同事,让她别多话,毕竟她们惹不起人家。
同事的话,让陈肆拧起眉,如果让宋昭知道,找他的事情已经传开,肯定又要发脾气,不允许他再去找她。
今晚彤没来得及深想那同事的话,抬着下巴,势在必得地对陈肆说:“爸爸说了,宋董正在考虑我们联姻的事情,为了宋氏,她肯定会答应。”
陈肆嘲讽地扯扯唇,到现在,还有人因为宋昭是一个年轻女人,就认为她很好拿捏。
晚上下班,陈肆在楼下等宋昭下班。
宋昭从楼上下来,他走到她身边,主动伸手接过她的包,动作娴熟又自然。
宋昭余光扫他一眼,皱眉。
这一幕被部门的同事看见,挽着同伴,脸上都是看见八卦的兴奋:“快看,快看!小少爷在宋董面前好乖。”
同伴跟着点头:“拽着脸乖乖拎包的小少爷,要不是真姐弟,我都想磕cp了!”
“妈呀,这可不兴磕啊!”
上车后,宋昭侧眸,看向陈肆,一幅三堂会审的架势:“这是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她听过一两句陈肆的那些八卦。
本以为都会对他和今晚的事情感兴趣,结果全公司的人都在讨论他是姐宝男。
给宋昭气得够呛,这像什么话。
陈肆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抄着满口阴阳怪气:“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跟我可没关系。”
宋昭平静:“说人话。”
陈肆有点烦,语气冷淡:“是今晚彤,那女人跟狗一样,闻出了你身上的味儿。”
“先说清楚,可别把她的锅往我头上扔。”
宋昭:“……”
这形容的是人吗?
虽然有点扯,但她莫名就相信他。
但宋昭当然不可能认输,冷笑:“还不是怪你,净会招蜂引蝶。”
陈肆扭头看着她,恶劣地勾勾唇:“论招蜂引蝶,我比得过你?”
宋昭抱着双臂,冷声宣判:“以后少到我办公室来。”
陈肆磨了磨后槽牙:“凭什么?”
合着还是要将锅算在他头上,每天中午去找她,他只是想盯着她。
怕她生气,就算想做什么,陈肆也都忍着,难受的还是他。
宋昭也烦,如今看来,今晚彤留在宋氏,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也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将人辞退。
宋昭突然转头,毫不躲避地与他对视,冷淡开口:“你先告诉我,你们之前是怎样认识的?”
酒会那天的事儿,一直如鲠在喉,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在意。
陈肆垂下眼,沉默了。
宋昭暗暗深吸一口气,也没逼他。
到了宋家,下车前,她冷冷扔下一句:“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径直往里面走。
宋昭浑身每个细胞躁,只能用所有的力气来压制,脚步越来越快。
她直接上楼进卧室,陈肆突然追上来,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推进门,随后用脚把门勾上,再将宋昭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低下头,沉声问。
“宋昭昭,你又打算做什么?”
宋昭冷着脸:“跟你没关系。”
陈肆眸底暗了暗,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小时候跟着我爸在林雅集团的工地,她见过我。”
林雅集团和陆家,在前些年房地产大好时,都在这上面投资了很多。
宋昭微怔,这是陈肆第一次向她提起“他爸”,一个他们两人都在刻意忽视的人物。
工地上见过,所以他爸是工人?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抬起眼,拖着清媚的语调,要笑不笑地道:“小时候见过一面,就让人家记这么久,魅力挺大啊。”
陈肆眸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嗤一声:“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她,谁知道她抽什么风。”
宋昭不太在意地“嗯”一声,淡淡道:“暂时不能动她,自己想办法应付。”
没有顺着少年刻意留下的蛛丝马迹继续问,他半藏半掩,她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再画蛇添足。
但实际上,宋昭的心里自动冒出,既然陈肆不记得见过今晚彤,为什么那晚又要单独去见她?
陈肆直直盯着宋昭的脸,似不甘心,又似偏执。
宋昭推了把他的胸膛,从他怀里退出:“你出去,我想先休息会。”
“为什么不继续问?”陈肆忍无可忍般开口。
宋昭轻轻扬眉:“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还需要问什么?”
陈肆深深看她一眼,几乎有些绝望,她的心坚硬如顽石,仿佛永远也无法撬开。
他突然抓住宋昭的手臂,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低声问:“那你这么在意今晚彤,是不是吃醋?”
不等宋昭狡辩,陈肆便将她没说完的话,堵回了喉咙。
宋昭顿了顿,下意识想推他,可想到今晚彤,想到陈肆背后的秘密,转而伸手紧紧搂住他脖颈,缠绵又火热地回应,试图反客为主。
但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有着天生的优势,贲勃的肌肉、强势的荷尔蒙,压倒性地将她禁锢在他怀里予取予求。
时隔这么久,再一次如此亲密,陈肆浑身潮热,一遍遍叫着宋昭的名字,像索命的妖鬼。
最后,陈肆埋在宋昭颈窝,很想着滚烫的气息,嗓音哑得厉害,“宋昭昭,我的命都可以给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宋昭有气无力地踹他一脚:“闭嘴!谁要你的命?”
陈肆在她额头落下温情的一吻,低声道:“宋昭昭,我真的很爱你。”
宋昭猝不及防地浑身一僵。
不是我爱你,是我真的很爱你,显得这句告白,如此地沉重。
宋昭她妈经常将爱她挂在嘴边,她爸也一边带着愧疚,一边说爱她。
让她一直觉得,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昭将头扭到一边,精疲力尽地说:“你先出去,我直接睡了。”
也不知道陈肆是不是故意的,比起头一回,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思考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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