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瑞跟二王子告辞之后,就带兵走了,可以说是来去匆匆。
二王子得了粮草,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打吧,加油,”赵凌云拍拍二王子的肩膀,“大胡如今拼粮草,肯定是拼不过你了。咱们的目标,王庭。”
二王子说:“不着急去打王庭。”
赵凌云:“打仗的事你说了算,我替你把粮草弄来,就已经用了全力了。二胡,你一定要赢才行,不然的话我血本无归了。”
二王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赵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血本无归的。”
营里的气氛因为大批粮草的到来,变得欢天喜地起来。几天前战死的那些人,好像就这么被人们遗忘了。
赵凌云回帐就跟江明月嘀咕:“你没看见二胡笑得那个样子,嘴咧得比碗口大,亲娘,老婆孩子都死了,他竟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也是见鬼了。”
江明月:“他亲舅舅也刚死不久啊。”
赵凌云:“看来还是自己重要啊,二胡是不是觉着,他马上就要当汗王了?”
江明月冷声道:“哪儿这么容易呢?不要忘了,大王子跟涂山王世子有勾结。”
赵凌云:“赵假仙儿有办法粮草给大胡?”
江明月说:“这个倒不会,世子想要的是蛮夷这边的兵马,想要他的粮草,这不是要世子的命吗?”
赵凌云坐下来,喝口水消消火,说:“等我回去,我不扒赵假仙儿一层皮,我就不姓赵。”
江明月小声问:“不姓赵,你要姓什么啊?”
赵凌云想都不想,说:“跟你姓,我改姓江。”
江明月给了赵凌云一巴掌,这人什么时候能正经些?
挨了江明月一下,赵凌云还是嬉皮笑脸的,跟江明月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看打仗,看二胡跟大胡是怎么把彼此的狗脑子给打出来的。”
这仗一打就是三个月。
赵凌云和江明月一行人,在关外过得年。
孙瑞又送了三回粮草过来,东盛帝这一次很是大方,大方到赵凌云看着都肉疼了。
“二胡要是最终没当上汗王,他是不是对不起咱们圣上的粮草?”背着二王子,赵凌云跟自己这一头儿的人嘀咕道。
钱堂如今已经看打仗看得麻木,说:“不是已经在往王庭打了吗?我觉着二胡能赢。”
“你说呢?”赵凌云问高三少。
高三少很是实诚地道:“现在还不好说。”
钱堂问:“那还要看多久?”
高三少说:“舒尔扎的军队没有溃败,那胡宁这边就不能说稳赢了,而且冬天就要过去了。”
众人一愣,冬天就要过去的话,牧草生长,大王子那边战马是不是就充足了?
赵凌云开口道:“草长起来也需要时间的。”
高三少说:“这边的青草生长得很快。”
也就是说,大胡只要再熬过一段时日,他就又能得意了?
赵凌云又开始肉疼,东盛帝给出来的粮草了,三个月了,都没能打到王庭去,二胡这人废物啊!
吴三这时说:“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看打仗,一直这么看下去吗?”
赵凌云:“不知道啊,也许咱们得亲眼看着二胡当汗王,要么人头落地?”
江明月问吴三:“关内有消息吗?”
吴三摇摇头,说:“这一次的消息中断的时间有些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不能想点好事?”赵凌云马上就冲吴三道:“也许是你这条线上的人迷路了呢?”
钱堂:“在这里迷路,那不是死路一条?”
你这个更吓人好不?
赵凌云:“还能出什么事?又有哪个狗东西跳出来告我了?”
大家伙儿发现了,比起咒别人来,赵大老爷更喜欢咒他自己。你还嫌你身上的官司少呢?
“上回孙丹阳来的时候,跟我说福王爷病了,”赵凌云又开始操心福王,跟帐中的众人说:“总不至于,咱们王爷病重了吧?”
孙瑞第三次送粮草过来的时候,说福王病情不轻,现在孙将军迟迟不来,吴三这边也有些日子没有得到关内的消息,这让赵凌云开始想,赵凌晨这家伙总不至于还活不过太子吧?
钱堂一拍桌子,说:“你就别咒王爷了,王爷欠你的啊?”
江明月却被赵凌云弄得心惊胆颤了一下,前世里福王可没有走在太子的前头,如果福王一病不起,那太子就应该已经死了。
“夫人你怎么了?”看江明月脸色不太好,赵凌云的注意力马上就到江明月这里来了。
江明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在想孙将军这一次什么时候送粮草过来,二王子那边有些急了。”
“那个废物,”赵凌云马上就骂:“他就不配吃粮食,他连草料他都不配吃!”
江明月将头一低,心里想着,她是魔怔了,前世里福王是坠马身亡的,她现在竟然在担心福王会病故,她这不是瞎操心吗?而且,江明月想,太子若是死了,这么大的事,圣上想瞒是绝瞒不住的。
事关一国的诸君,这是要向天下人交待的事,东盛帝要怎么瞒?
“王爷不会有事的,”江明月抬头跟赵凌云说。
赵凌云:“我也不巴着他出事,他没事最好啊。”
钱堂伸了个懒腰,递了个油果子给眼巴巴盯着这玩意儿看的阿岁,钱五少说:“就等着咱们的孙将军吧,这天杀的仗啊,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高三少就沉默不语了,昨天一场大战刚刚结束,他去战场看过,又是尸骨堆叠如山。蛮夷跟他们打仗不要命,跟自己人打仗同样不要命,甚至更胜一筹,是奔着灭了对方十八代祖宗去的。高三少现在怀疑,这场兄弟夺汗位的仗打完之后,大漠之中还能剩下多少活人,多少部落?
葫芦这时一头闯进了帐中。
看葫芦面无人色的,赵凌云就哆嗦了一下,不会是孙瑞来了,带来了福王的死讯了吧?
“你为什么就觉着王爷死了呢?”听了赵凌云的问,钱堂万般不解地道:“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脑,脑子里的病?”
赵凌云:“不知道啊,我这几天想着福王,我心就发慌啊,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说话,”钱堂懒得跟赵凌云废话,催苍白着脸的葫芦道。
葫芦大声说:“外面在杀俘,杀,杀好多好多人啊!”
帐篷里安静下来,几个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这事他们管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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