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英妃更糊涂了。“秀女不都是陛下的女人。”
“也不一定的,有当妃子的,有当宫女的,有落选的,也有被陛下赐给臣子的。这事由你爹出面跟陛下请了恩旨,到时候陛下赐婚,两下好看。”沈夫人说。
“可是边女无教。”英妃觉得有些可惜。
“你爹自有盘算。”沈夫人说,“等你爹告老后,很有可能是她哥哥去接班,也不算辱没你弟弟。”
“那我要不要派人去照顾照顾她?”英妃问,她现在是坐月,反正是哪里都去不了,只等孩子满月后,她就可以出来走动了,也能叫人到
宫里坐坐。
“在陛下没有颁旨之前,你就当不知道。”沈夫人说,“那边也是瞒着秀女们的,别让人看出端倪,坏了好事。”
英妃点头,沈夫人看向玉梨,“不过玉梨可以去看看,悄悄的去看,看那姑娘的品性怎么样。”
玉梨应是。
“娘说陛下都知道了,这过了明路,眼下就是发现不好,还能退不成?”英妃说。
“你呀,就是凡事不肯多想三步。”沈夫人说,“谁叫我生的小子一堆,就生了你这么个姑娘,把你养的娇了,现在才知道是害了你。”
“娘才不会害我。”英妃扑入母亲怀里,“母亲现在教我也来得及的。”
“她是好坏都要嫁到咱们家来了,但是咱们多了解一些,是不是日后相处就多几分主动。”沈夫人说,“好自然是好,若是不好,咱们也能早做应对,不比临到头时才知晓要好的多。”
“不过她母亲是个明事理之人,我就是冲着她母亲,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就算有些娇惯,根子还是不坏的。”沈夫人摸着英妃的头发,“就像我的女儿,才不是愚笨呢,只是骄矜了些,吃了教训,就晓得怕了。”
“娘。”
陛下要给英妃母女做脸,三公主的满月宴自然是做的十分气派,皇后面上笑笑,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回去后又叫了几粒清心丸吃。
第二日朝堂上就有言官上书,说三公主满月宴太过奢靡。“就是皇后嫡出的丽嘉公主都未曾有此场面,对三公主而言未必是好事。”
“卿既然拿丽嘉来做例,那你告诉朕,丽嘉公主可有哪次是低于她的那个份例的?”齐枞汶问。
“可是三公主昨日的满月宴明显优于丽嘉公主的满月宴。”
“三公主的满月宴,除了热闹些,所有礼仪器具,宴席上所用的菜肴酒水,都没有超过她公主的身份。”
“沈将军为国尽忠,朕特意把他从边关叫回来参加外孙女的满月宴,难道要朕办的冷冷清清,你才满意吗?”
“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厉害。”齐枞汶说,“虽然御史台有闻风起谏的权利,但是朕希望各位御史大人,上书前也仔细用脑袋想想,礼部早就开始筹划三公主的满月宴,若是他们觉得朕宠爱三公主有些过了,
难道不会放出声来?”
“你瞧着三公主的满月宴上人多就说三公主逾制,哪条制度上写了,什么公主能请多少人啊?皇子要分嫡庶,公主也要分嫡庶,你们那么在意嫡庶,那朕把后宫解散算了,日后只和皇后一个人生孩子,都是嫡子女。”
“你们也一样,后院里只有夫人一个,什么美妾通房通通都赶走,这乱家的根子不要也罢。”
御史跪地,“臣有罪,请陛下息怒。”
“你们有什么罪?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齐枞汶说,“担心朕嫡庶不分是不是?拐弯抹角的都要提醒朕。”
“好了,现在皇后无子,朕今日就废后,改立贤妃为后,那么二皇子既嫡又长,你们都满意了。”
齐枞汶甩袖而去,徒留下朝臣跪在大殿内,呼喊着必须万万不可。
朝臣们摸不准陛下是玩笑话还是当真,皇后家一门双侯,贤妃家是三朝太傅,虽然年前告老还乡,但是门生满天下,何况贤妃有一子一女,这下该怎么办。
四相聚在一起商议对策,而前朝的消息传到后宫去,皇后立时就撅了过去,而贤妃脱簪去天清宫跪下了,陛下不见她,她就在外面跪着,烈阳可怖,不一会,她脸上就冒出细密的汗珠,面色发白,看着十分可怜。
不一会儿宫里出来个小太监,举着伞过来,对贤妃身后的宫女喝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人的,就这么看着娘娘跪着?还不赶紧来把娘娘扶起来。”
贤妃不起来,“陛下不见我,我就不起来。”
“哎呦我的娘娘喂。”小太监说,“陛下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你在这跪着,陛下不想见你,还是不会见的。”
“娘娘不如先回宫去等消息。”
“我如何能安坐着等消息。”贤妃凄然说,“我只是想求陛下留二皇子一条生路,就算是,就算是要了我命都可以。”
“陛下怎么会不要二皇子的命。”
“就是娘娘,陛下也是希望娘娘好好活着的。”
贤妃凄然闭眼,陛下当朝说了那样的话,不论真假,皇后都容不下她和她的二皇子,俗话说只有千里做贼的,没有千里防贼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若是一个错眼,贤妃不敢再想想去,她的孩子是她的命,她是宁死也要护着的。
陛下,你也曾抱过二皇子,逗过他笑,教他写字,怎么说变就变了?你说出那样的话时,可有一丝一毫的考虑过二皇子。
陛下——
贤妃在心里竭力的喊着,但是四野空旷,天清宫宫墙巍峨,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秦云颐在荣华宫里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满脸正经,“陛下真的当着满朝文武这样说了?”
妙安点头,“四相议事的龙图阁今日是紧关着门,在商议如何劝服陛下呢?”
“贤妃娘娘脱簪在天清宫外跪着,陛下没见她,足跪了有半个时辰,最后晕倒了,就又让送回宫了。”妙安说,“娘娘要去贤妃娘娘那看看吗?”
秦云颐摇头,“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我们不凑上去对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陛下现在心情肯定不好,那娘娘要不要去天清宫陪陪陛下?”妙安问。
秦云颐深思了一会才摇头说,“也不要去,陛下若是想见我,会让人来召我的。”
“内相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天清宫谏言了,我在场就有些尴尬。”
前朝后宫纷纷因此事震动之时,荣华宫里告诫上下,谨言慎行,守好门庭,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不让议论此事。
就连佳妃都知机,这个时候不曾上门来八卦。
贤妃在自己宫内清醒,挣扎着爬起,不去天清宫,反而来了荣华宫,“贵妃救我。”
秦云颐头大的厉害,先让人架住她,千万别在她面前跪下了,“贤妃莫要多虑,陛下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那个意思。”
“陛下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有人不会希望我儿还活着了。”贤妃凄然说,“陛下不见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想着陛下一定会见贵妃,求贵妃去替我求求情吧。”
“不至于此。”
“至于的。”贤妃说,“地泰宫那位主的性格,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况她那两个哥哥都是富贵险中求,心狠手辣的主,我该怎么办,我的儿子。”
“皇后如今无子,她也不能把现有的所有皇子都杀了吧。”秦云颐说,“这岂不是自找死路,逼着让陛下废后。”
“想害人总有法子。”贤妃厉声说,“而我如何能看顾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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