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从主殿出来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其余人也只担忧的看一眼,不敢出言询问,念夏是娘娘身边唯一剩下的老人了,从王府一直伺候到宫里,前年就到可以出宫的年纪了,不过娘娘舍不得她,又留下了。
娘娘今年没能跟着去行宫,这几天脾气大的很,若是念夏都受气了,她们更要小心些才是。
念夏直到回了没人的房间,才卸了力瘫软坐下来,后背早已湿透,现在感觉凉津津的,她回想到刚才在娘娘那看到的字条,面色苍白,心里涌上止不住的害怕。
娘娘怎么敢?
她十二岁卖进王府,十四岁被点去去伺候新进府的李庶妃,李庶妃才进府时也是很好的人,温柔体贴,也不为难下人。
后来就慢慢变了,性子阴晴不定,在外奉承王妃回来,也喜欢冲丫头使气。其实她也能理解,王爷总不来,庶妃心里苦,她又想不开,又喜欢去和别人比较,比不过心里就更苦。
等进了宫,差距越发大了。娘娘虽然一进宫就被封了嫔,但是这么些年过去,还是一个嫔,同样的吕嫔,姚嫔早就成了妃,还都育有皇子。
潜邸进宫的妃嫔中,只有她,宋妃,和贵妃未曾生育过。
贵妃生不生孩子,大家都羡慕她。宋妃虽然无子无宠,但到底是妃,而且一开始就在皇后跟前奉迎着,地泰宫也给她脸面。
只有李嫔一个人落在了后头,前头的比不过,后进宫的娘娘也比不过。
才进宫那两年,李嫔还敢在的地泰宫乱说话,反正先说了再说,如今在地泰宫的座位越来越往后,娘娘也越来越沉默,轻易不开口。
从前还愿意去其他宫里走动走动,如今也是不愿意出门,日常消遣就是嘟囔咒骂,为难宫女。
但就算如此,娘娘也不能诅咒贵妃呀。
难怪娘娘从来不让她们伺候着拖鞋,还总喜欢一个人换鞋。
那纸条,那纸条上分明写的就是贵妃的名讳,娘娘原来每日都把写着贵妃名讳的纸条放在鞋底,每天踩着。
念夏捂着胸口,只觉得喘不上气来,“怎么办?”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不管是李嫔,怕是她们也都逃不了。
她若是去提醒娘娘,不要再这么做,赶紧把东西销毁了,当这事会发生过会怎么样?娘娘会不会杀了她灭口啊。
西山行宫内,趁着太阳要下山的时候凉快,秦云颐出来跑跑马,也不骑快了,轻轻夹着马肚子走,吹吹风,看看远处。远远的柔嘉公主驾着马跑过来停下见礼,“和敏妃母。”
秦云颐看着她带着白色帷帽,“带上这个东西好,不用担心晒黑了。”
柔嘉歪头扯了一下,吐吐舌,“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但是母妃说了不戴这个就不准出门。”
“听你母妃的话没错。”秦云颐笑说。
“那妃母怎么不戴?妃母不怕晒黑吗?”柔嘉问。
“小孩子皮肤嫩才会被晒黑,妃母已经是大人了,皮糙肉厚,晒不黑的。”秦云颐笑说。
“妃母哪里皮糙肉厚了。”柔嘉小声嘀咕说,转而问起其他,“怜嫔妃母和父皇打马球,妃母怎么不去?”
“我记得小时候常看见妃母和父皇打马球呢。”
“你也说是小时候啦,你现在都大了,妃母也老了,打不动了,只能让更年轻的妃母去陪你父皇打马球。”秦云颐笑说。
“我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变的。”柔嘉说,“原来变也是如此自然正常,谁都没当回事,那行宫马球场就换了一批人。”
秦云颐笑着看她,“你从前小,瞧着马球场热闹,闹着也要下去打,你母妃就让宫女内侍陪着你打,小小的球场,小小的马,你打了两下就不干了,说是母妃糊弄你。”
“如今,你也能下场去和你父皇打一场马球了,难道你还想回去打一场糊弄人的马球?”
柔嘉闻言点头,装模作样的叹气,“人都会长大,变老,都会变的。”
“哎,兔子。”柔嘉突然看到前方草丛里蹦出一只兔子,匆匆和秦云颐说一声,就催马上前,要去猎兔子,秦云颐看着她骑马跑了一会就在马上站起来,弯腰抽箭,举起短弓,像模像样的瞄准。
“咱们这大公主可真了不得。”秦云颐笑说,“前两天见怜嫔如此射猎,今日她就学的像模像样了。”
“怜嫔是北疆人,骑马的日子多多了,大公主从未试过这样的骑法,会不会出事啊?”妙清担忧的说。
“啊——”柔嘉发出惊叫,她到底是骑术不精,在马上没站稳往前倒了一下,手里的箭也没射出去,跟着倒下,在马脖子侧划出一道血痕来,马儿受惊扬起前蹄,奋力往前奔去。
“公主。”大公主身后跟着的人被这变故惊着了,只会大喊。
秦云颐再听到柔嘉惊叫时就飞速向前了,只来的及交代一句赶紧去叫太医。
“娘娘。”妙清担忧的看着秦云颐飞奔而去的身影,忙叫其他人跟上去,她去叫太医。
大公主在马上踉跄,之后就再也没坐稳过,伸手想去够马绳也够不到,马儿一个飞跃,她就变成腿被马镫绊住,人就往后仰,半个身子都在空中。
她吓的哇哇大哭,双手乱挥,喊着母妃,母妃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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