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您听说了吗?”
婢子一路跑进门,咋咋呼呼的喊。
“叫嚷什么,娘子刚歇下。”
婢子努了努嘴,正转身要出去。
赵燕起身来:“何事?”
婢子三两步过去,跪坐在床榻边上就说:“今儿,今儿秦王妃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将那个劳什子郡主给说了一顿,真是大快人心啊,只可惜咱们都没有见到。”
赵燕愣了下,惊愕道:“你说什么?”
婢子以为她没听清,再说一遍:“方才我出去买盐巴的时候,听外面的人说,今儿在十里坡,秦王妃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那个南华郡主,还说她欺负咱们的事情。王妃要给娘子您讨个公道呢。”
赵燕起身就要出去。
“娘子?您做什么去?”仆妇拉住她。
赵燕道:“去王妃,我要见一见王妃。”
闯祸了,闯了滔天大祸了。
王妃本过着安稳的日子,这般直面跟那陆雨歌作对,接下来将会遇到各种不好的事情。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绝对不能让王妃被那陆雨歌所害。
仆妇去取来外衣给她穿上,一面问:“可娘子,王妃所说皆是事实啊,若非是那个郡主,您和姑爷爷不会……”
“是事实,但有些事实,他就没必要去追求。”
赵燕穿好外衣,仆妇婢子跟着一起去。
叶银禾正在书房看南阳那边新送回来的消息,纸樘在回来的路上,而且他发现,太子也在追查此事。
刘伯说:“既有太子在追查,王妃也能轻松些,不必这般紧张。”
叶银禾将信点燃,看着信纸慢慢的燃烧成灰。
“一日不能剪除,一日不得安宁。”
叶银禾已经很会未雨绸缪了,她必须要想到所有的事情。
“王妃。”
此时,书房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赵娘子请见。”
这个时候?
叶银禾心下一沉,赵燕对那陆雨歌很是忌惮,明明她已投靠了她这个王妃,有了靠山。面对一个郡主如此折辱她,却只是选择隐忍?
这般隐忍的个中原因,必然是连秦王府都无法解决的。
她心中思绪纷飞中来到前院。
“王妃。”赵燕施礼。
叶银禾伸手去扶她,说道:“赵娘子,坐。”
“多谢王妃。”赵燕再福礼,才坐下。
叶银禾看她,就问道:“赵娘子这么晚了过来,想来是听说白日一事了。”
赵燕点头,看了眼门外的人。
叶银禾看向周嬷嬷,周嬷嬷就转身出去,对门口的人道:“都下去吧,这边不必过来。”
婢子们应是。
周嬷嬷回到叶银禾的身边,然而赵燕还是不肯说。
叶银禾:“嬷嬷,你也下去吧。”
周嬷嬷应是,出去了。
等人都走远了,赵燕起身施礼,走到叶银禾的身旁。
“王妃,施礼了,只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实在是不能道与外人听。”
叶银禾点点头,让她坐在边上。
赵燕坐下了,这才附耳过去,低声说出了她憋在心中已久的秘密。
——
原先月朗清明的天空在顷刻间乌云密布,伴随着狂风吹得人连站都站不稳。
肃王府里。
陆雨歌推开窗户,目光深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丈夫,白玹染。
白玹染是乔装回到京城的,在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回到肃王府躲藏。
正所谓灯下黑,没有人会认为,他一个谋害王妃而不成的通缉犯会再次回到京城,且躲的地方还是肃王府。
“玹染。”陆雨歌心疼极了,伸手就把人抱住。
白玹染也抱着她,低声道:“雨歌,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就是你,受委屈了。”
两人说着情话,再面面相对之时,亲吻起来。
大风中倾盆大雨也落下了,滴滴答答不听。
半个时辰后,屋中,白玹染抱着陆雨歌说:“我让人乔装成我的模样,往南边逃去了,暂时不会找到我。”
陆雨歌嗯了声,腻腻的去亲白玹染的脖子下巴,问他:“不能叫本家那边的人过来吗?”
白玹染的本家,就是白氏的主家。
白玹染虽是白氏的嫡出,但算不上家主,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实权。
只暗器了得,武功也是不错。
白玹染道:“若是我叫了本家的人过来帮忙,那下任家主的争夺,便再也没有资格了。”
这话叫陆雨歌泄了气,叹道:“那还是别叫了。”
说话时,又想到在十里坡时被叶银禾质问,受的委屈。
她眼眶通红,搂着白玹染唔唔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玹染,我实在是太难过了。”
白玹染眸光中都是杀意,又很是心疼陆雨歌,自责说道:“是我没本事,当时没能杀了她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他还要再动手,一定要把叶银禾给杀了。
当然叫他的宝贝受委屈,谁给她的胆子。
——
有闪电在院中,劈开了一棵桃树。
桃树立刻燃烧起来,窜起来的大火烧了一小会儿,就被大雨给浇灭了。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冒着烟雾星火的桃树。
“王妃。”周嬷嬷急急到了门边施礼。
叶银禾看过去,两人的谈话暂时停下。
“何事?”
“王妃,一道天雷将院中的桃树给劈了。”
什么?
叶银禾惊骇的看向赵燕,不意外她的表情亦不大好。
若是还未听赵燕所说之前,叶银禾或许会认为这不过是巧合。
可如今,一道天雷落在院中,劈了树。
赵燕叹道:“这就是我一直不敢说,且一直隐忍的原因,王妃,我们……”
“与天斗,与地斗,与命斗。”
叶银禾走到门口,仰头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和不断落下的大雨。
她扭头看向赵燕,伸出手来:“赵娘子,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能避免了吗?她对你做的事情,还有之前对我的次次试探,十里坡的刺杀,我们的一味隐忍,换来的只会是越发止不尽的迫害。”
与其忍受委屈,不如主动出击。
身后已是万丈悬崖,再退让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赵燕被叶银禾说动了。
是啊,与其隐忍退让,不如拼死一搏。
回到屋中两人再商谈后,末了,叶银禾问赵燕:“在你所知中,我的下场如何?秦王府的下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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