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愉妃多年住在天地一家春,前头的人还不知她如今回九州清晏去了,经和敬提醒才知道他们跑错了地方,赶紧再折去九州清晏向愉妃禀明。
小七问和敬:“姐姐,是五嫂要生小娃娃了?”
和敬道:“是侧福晋,没事的,姐姐带你们回去。”她领着妹妹们回红颜身边,红颜惊闻侧福晋早产,想到前几天还听青雀说她怕侧福晋娘家的人会对她下手,心里惴惴不安,但愿侧福晋是自身不小心才弄得早产,千万千万别和青雀有什么相干。
愉妃那边得知消息,真真心急如焚,派白梨去荣亲王府里探望,荣亲王府倒也没乱成一锅粥,负责接生的人原就准备着的,白梨到时青雀正守在门外头,哄着啼哭不止的大阿哥。
白梨劝道:“福晋自己有着身孕,不宜来这地方,愉妃娘娘吩咐了,请您千万要忌讳些,您回去歇着吧,奴婢来守就好。”
青雀却淡定地说:“哪里有这么多忌讳,额娘的话虽然要紧,可我还要和侧福晋相处一辈子,倘若她要紧的时刻我不在身边,往后再要她信任我就难了。您放心,额娘那儿我会自己去说,我身体好好的一点儿没事。”
白梨知道青雀是有主意的孩子,哪里敢再多说什么,也没顾得上问侧福晋到底为什么早产,求神念佛地等在外头,好半天后里面开始有动静,侧福晋疼得哭天抢地,一阵惨烈的后,就什么动静也没了。
白梨怔住了,青雀冷静地说:“孩子不足月,不知能不能缓过一口气。”
“福晋……”白梨心想,王府里都出生两个孩子了,青雀的确比她有经验。
此时永琪还在赶回家的路上,家里一切都是青雀做主,产房里一阵安静后,能感受到里面的人的慌张,青雀叹了一声:“不知如何向王爷交代,白梨姑姑,您该如何向额娘交代?”
白梨紧张地问:“娘娘,孩子不行了吗?”
可她话音才落,里头传出哭声,还有众人松了口气的欢呼,白梨精神一振,兴奋地说:“活了,福晋,孩子活了。”
青雀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但很快就被笑容取代,她和白梨一样地高兴着,等门里的人出来,说福晋是早产了一个女婴,她眼眸里的某些东西才散开,高兴地对白梨说:“姑姑快回去告诉额娘这个好消息,永琪也有女儿了。”
白梨虽然明白愉妃只看重孙子,连求菩萨都是直截了当地求孙子,可孩子都是宝贝,如今五阿哥都有两个儿子了,添个女娃娃才是心肝宝贝。她对青雀道:“福晋您也千万小心身体,比起侧福晋来,娘娘要奴婢千万叮嘱您小心,府里的事能不管的就别管,什么也没有您肚子里的小皇子来得重要。”
青雀示意她别说了,笑道:“叫妹妹听见,她该心酸了。”
白梨连连称是,便行李告辞,可转身走没几步,又折回来,不得不问青雀一声:“福晋,奴婢要知道侧福晋是怎么早产的,好回去向娘娘禀告。”
青雀一愣,眼里的不自在那么明显,白梨在宫里三十年,还能看不出这眼神里有什么吗?可她不敢表露出来,等待青雀给一个答案,青雀只道:“侧福晋是不当心,事情来得紧急,连我也还没弄清楚呢,等太医来看过再好好问问妹妹,就明白了。过些日子我去给额娘请安,到时候再说吧。”
白梨忙道:“是了,小郡主若能平安无事,这点事也不重要了。”
终于把白梨送走了,下人们来问福晋是否进门去看看孩子和侧福晋,青雀说她有孕在身,愉妃叮嘱不得让她进产房,等乳娘把小小的孩子抱出来给她看了眼,就离开了侧福晋的院落。
可回去的路上,眼前挥不去那比正常婴儿小很多的孩子,红彤彤灰蒙蒙的身体,细得让人心惊胆颤的身体和胳膊,很拼命地啼哭着向世人宣告她来了,但这个小生命,差点就被她……
青雀捂着胸口,不敢再想,她不想害人的,若不是侧福晋家的人先对她有所企图,她不会以牙还牙的。前几日才对皇贵妃说了心里话,转身侧福晋家的人就把手伸进来了,侧福晋傻乎乎的还什么都不知道,青雀不过是将计就计,把本该吃进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放到了侧福晋的碗里。
“福晋,您没事儿吧?福晋……”
侍女们看到福晋身子摇晃下坠,都吓坏了,纷纷围上来,小心翼翼将青雀送回房中,一面奔走相告,去传太医的传太医,去找王爷的找王爷,比侧福晋早产的动静还大。永琪回府后听说侧福晋平安分娩,听说青雀胎气不稳,立刻就到正院来看气质,把侧福晋母女撂在了一边,宫里头惊闻青雀不大好,也是派了两拨太医,白梨才回到圆明园还没落脚喝口水,又赶来了。
好在青雀没事,她只是被自己吓着了,毕竟是有身孕的人,看到侧福晋那么辛苦,看到那么孱弱的孩子,腹中胎儿并无不适,而是她自己心虚了。冷静下来见自己被围得团团转,一家子人都绕在她身边,不得不对永琪说:“你快去看看女儿,别这样子,妹妹会伤心的。”
永琪无奈,命人好生照顾她后,便辗转来侧福晋的屋子里,但侧福晋似乎是知道自己母女被“抛弃”了,正抱着小婴儿坐在床上哭,一见这情形,永琪连门都不想进了,站在外头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自己扭头就走了。
圆明园中,白梨来回奔波煞是辛苦,此刻再次归来,疲惫地对愉妃说:“福晋和侧福晋都没事,虚惊一场。”
愉妃念着佛,不安地说:“侧福晋小产过,能有这样的事也算正常,可青雀是怎么了,我就说她怀着身孕,不该再照顾别人生孩子,不怕冲撞吗?你再……”她刚想吩咐白梨再去传话,到底念白梨辛苦,另派人告知儿子和儿媳妇,侧福晋那里有下人伺候就好,母女俩出月子前,命永琪和青雀都不许多操心。
这话传到天地一家春,舒妃和庆妃都在红颜身边,舒妃果然就叹气:“愉妃姐姐到底也落俗了,不能面面俱到,她这样偏心,王府里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庆妃温和地说:“这话也不该姐姐来说,姐姐心里知道就成了。”
红颜则给樱桃递了眼色,待二位离去后,果然见何太医来了,说是来请平安脉,实则是说起了荣亲王府的事。如今何太医是太医院一把手,事无巨细他都能探知一二,果然接生的稳婆和太医查看下来,认为侧福晋早产是药物所致,一直照顾侧福晋的太医更是说,侧福晋的身体并没有受之前小产的影响,有孕以来都健健康康,如非人为的意外,不该有此一劫。
何太医道:“女婴早产还能存活,可见在母体中原本十分健康,母子同体,婴儿健康母体也健康,侧福晋若无外力所致,不至于早产。”
话虽如此,可荣亲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府里的人才明白,红颜本是不相干的人,又何必乱猜。
且说富察府中,得知五阿哥弄瓦之喜,福灵安作为他最好的兄弟,总要有所表示,此刻郡主正将准备好的贺礼拿来给如茵看,问婆婆是否合适。郡主娇生惯养至今没有当家做主的心思,如茵也不强求,事事帮她料理着,一面把自己的贺礼也添了,让儿媳妇一并送去亲王府。
婆媳俩一同走出来时,遇见从园子里来的何太医,如茵立定了与他说几句话,问红颜身体好不好,知道是傅恒召见他,就没再耽误他们,何太医本是家中常客,一家子的身体也是他照料着,与傅恒时常往来并不稀奇。
那之后,听儿媳妇回来说荣亲王府的情形,郡主唏嘘着:“侧福晋哭得眼睛都肿了,愉妃娘娘像是下旨不许王爷和福晋去照料她,怕有冲撞。额娘您看,这一家里女人多了就是不好,我们王府从前几个姨娘也时常打架,额娘您千万看好了福灵安,不许他纳妾呀。”
如茵笑道:“你是堂堂郡主,他有色心也没色胆,你别胡思乱想。”
这桩事,随着日子渐渐过去,当日的紧张被人遗忘了,三日后小郡主洗三,侧福晋屋子里也是冷冷清清。愉妃说家中还有孕妇,不宜太多喧嚣吵闹,王府既然不邀请客人,旁人也不能不请自来,最后只是侧福晋娘家的人来看了眼。
宫里头把这些事当闲话来说,舒妃心里藏不住事,如今愉妃也不在跟前住着了,她便更有胆子说,毫不顾忌地讲:“她花那么多心思,为孩子们请了观音像,可菩萨倒是有心照拂庇护一家大小,这人却不肯受用,自己折腾出这些有的没的,就不怕菩萨的好意被辜负,再不肯保佑他们了。”
红颜嗔道:“姐姐还不快给菩萨磕头赔不是,菩萨心胸宽广,岂能在乎这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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