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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冲着谁来的,反正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定是早有预谋的,要不然,向来平顺的行程今个儿怎么蓦然多了这么多“恰巧”凑在一起的波折?
那么明显,该死的他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一想到这个,文怀璟就懊恼的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啪”的好大一声响,吓了旁边的人俱都一跳禾。
眼见着他又要抬手往另一边脸上扇,澹台兴哲忙过去拦住了:“你做什么这是?我知道你很自责,可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并不是你的错。”
看着他脸上很快浮现出的红色印记,澹台兴哲不由皱了眉。这小子,下手也没点分寸,那可是他自个儿的脸。
“如果我再警惕一点儿,他们也不会被人绑走了。”文怀璟通红着眼,后悔道。
澹台兴哲无奈暗叹一声,一巴掌轻轻拍在了他的头上:“你才多大点儿,经了多少事,知道什么?是我们疏忽了,夫人也疏忽了……”他说着一顿,很快正了神色道,“现在,可不是在这儿追究是谁的责任的时候,得尽快想办法把人追回来才行。”
“怎么追?”文怀璟脑子里头一片混沌,“我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先找找看吧,”澹台望环视了一下四周道,“人估计是没有了,不过,这么大幢宅子,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妲”
澹台兴哲点点头:“若是宅子里找不到,咱们就出去找,带着个女人跟两个娃娃,肯定骑不了马,肯定是坐马车走的,这里离和县应该也不远了,我就不信没人看到什么。”
文怀璟一听,原本黯然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快找吧。”
可是,他们花了近两个时辰,将偌大幢宅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没有看到半个,不过,这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倒并不觉着诧异,只是让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以为会找到的蛛丝马迹,一星半点儿都没有发现,似是早有防备,整幢宅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拾掇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路上甚至连半个车辙印都没有留下,倒是在厨房发现两具下人的尸体,都是一刀毙命,很显然是被杀人灭口了,除了知道他们死了已经有两天外,其余照样一无所获。
没在宅子里找到什么,他们也就没再耽搁,很快兵分两路,文怀璟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先回京城找帮手,而澹台兴哲则跟澹台望一起带着余下的人前往和县打探消息。
从宅子到和县只差了不到两里路。
进入和县县城的时候,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早知道这么近,那晚,他们就该再冒雨多走一阵的,该死的,被那小老头摆了一道。可惜,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注意到澹台兴哲豁然暗下的脸色,澹台望无奈暗叹一声,伸手过去,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不会有事的,夫人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两个小的也都是古灵精怪的,他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澹台兴哲长长一声叹息,轻轻点头:“希望吧,要不然,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保护他们本就是他这个当护卫的责任,可是他却严重失职了。
和县虽然不过是个小县城,但是作为自徽州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客商往来频繁,可是比一般的小县城要热闹多了,客栈林立,还时常爆满。
澹台兴哲挑了县城里最大的锦绣客栈落了脚。
一下昏睡了两天,醒来后又是滴水未沾,还在那偌大的宅子里头兜了半天,接着又急急忙忙赶路,什么东西都来不及吃,也吃不着,他们都饿坏了,要了满满一桌的菜,就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不客气的大快朵颐了起来。
此时午饭的时辰早过,晚饭的时辰又还未到,小二哥正好有闲,便立到一旁诧异的询问了起来:“几位客官这是多久没吃饭了?怎么饿成这样?”
澹台望眸中光芒闪了闪,一边继续大嚼着,一边摆出一副苦哈哈的模样道:“都两天没吃了。”
“两天?”小二哥奇怪的皱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看几位客官的打扮应该是从北边过来的吧?”
“不错,我们是从旭州回去京城探亲的。”澹台望点点头。
“是从舒城过来的?”
“正是。”
“那也就一天的路程,你们怎么会饿了两天了?”又不是没银子。
“哎,别提了,人要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缝儿。”澹台望大倒起苦水道,“离开舒城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装干粮的包袱忘在客栈了,还有我这小儿,”他指指正捏着只鸡大腿啃的冬青,“贪嘴吃坏了肚子,一路走,一路拉,结果就把行程给耽搁了,耽搁就耽搁吧,赶上一个两个时辰也能到了,可谁知道啊,屋漏偏逢连夜雨,马车又坏了,还两辆一起坏,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见,也不能修,只好才马车里挨了一晚上,今天起来修了大半天才好,结果一晃到了这个时候才到,你说倒不倒霉?”
小二哥看着他一脸同情,直点头,道:“确实是够倒霉的。”
“唉,流年不利啊,看来,等到了京城,得找家香火旺的寺庙拜拜了。”澹台望煞有介事的感叹道。
“要的要的。”小二哥赞同的直点头。
一旁有坐着喝酒的客人听到他们的话,接过话茬,细细说起了京城的哪家寺庙香火旺。
澹台望听得认真,还细细的问了地点,还跟那客人唠了一阵闲话。
“对了,”他佯装这会儿才豁然想起,又看向那小二哥问:“小二哥你可知道就往舒城方向去的路上,那幢大宅子是谁家的?昨个儿晚上正好就在那附近,原还想过去借宿的,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那里没人住吗?”。
终于问到正题了,同桌的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都竖直了耳朵。
“你说那幢宅子啊,好像是个外地客商花钱建的,”小二哥说,“做生意经过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平时就只有一个姓胡的小老头看管着。不过,你说昨个儿去敲门的时候没人?不可能吧?前几天,我还看到那个姓胡的小老头出了买了打车的食材回去的,每回他家那个主子过来的时候,他都会出来买东西的,按理说现在那宅子应该还有人才对,怎么会没人应门呢?”
“可我确实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乌漆吗黑的,还以为是座鬼宅呢,都吓坏了,也没敢久留。”澹台望说。
“那家的主子好像前天就走了。”一直立在柜台后头打算盘的掌柜的抬了头说,“天亮之前走的,正好被个赶夜路的客人无意中看到了。”
“天亮之前?”澹台望微微皱眉,佯装好奇道,“他们做什么生意的?干么要趁着夜色走?偷偷摸摸的……”
掌柜的包括小二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天黑才到,天不亮就走人,估计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小二哥压低了嗓音,一脸神秘道,“听人说,他们好像是做买卖人口生意的……”
“买卖人口?”澹台望听着一诧,“他们买卖的是什么人?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大周虽然没有北蛮那样的奴隶市场,却也不是不许买人卖人的。
小二哥贼兮兮的向着澹台兴哲的方向一努嘴:“听说好像就是像他那样的蛮子奴隶,现在很多富贵人家都喜欢养上一个两个充门面呢。”
澹台望心头微微一动,很快跟澹台兴哲交换了一个眼神,问小二哥:“你是说,他们从北蛮那边带了蛮人奴隶过来卖?”
小二哥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吧,反正,以前就曾经有人看到,那宅子里头进出的车马里头有蛮子的,还不少呢。”
敢带着蛮人招摇过市的可不多,很不巧,他们之前曾经遇到过一个,夫人可也曾因为他们很是不安了一阵,难道真的是那位郑四爷干的?若是真的,就要找人可就方便做了,那位郑四爷的名头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呢。
想到这些,澹台兴哲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很迫不及待的想要即刻赶回京城去,或者追上文怀璟,将得来的消息尽快送回去。
“请问小二哥,”他忽然想到什么,耐着性子看向小二,问,“那位客商一般都往哪里去做生意?京城吗?”。
小二摇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从和县出去,有去京城的路,也有去扬州的,也有去岭南……”
澹台兴哲眉头微拧,谢过小二哥,很快扒完了饭,将澹台望拉到一旁窃窃私语了片刻,很快收拾好东西,准备了一些干粮,也不顾天色渐晚,骑马先往着京城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若是能找到人自然最好,若找不到,去安平侯府报过信后,他就往扬州去找,扬州若还找不到,那就去岭南,大不了把大周朝翻一遍,他就不信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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