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吧里。
霓虹灯球在顶部闪烁。
角落里，一个男人如同烂泥一般倒在桌上。
桌面上还放着不少已经空出来的啤酒瓶。
男人趴在桌上，嘴里还呢喃有词。
服务生引着一队新来的客人上前，小心地推了推趴在桌上的男人，轻声道：“常律，您喝多了，我安排人送您回去吧。这张桌子，有客人预定了。”
常非的脸喝得通红，醉醺醺地抬起头，眼圈下满是赤红之色。
服务生对上常非的双眼，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常律，我送您回去吧……”
话音未落，却见常非猛然站起身，一把扯住了服务生的衣领。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一个孩子？”
服务生当即被吓愣。
他身后的客人见状，只以为常非是不想让出桌子。
客人没好气地上前，一把拽开服务生，挡在常非和服务生之中：“哥们，你都喝成这样了，我看还是早些回去陪老婆孩子吧。我们要用这张桌子。”
常非猛然别过头，赤红的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客人。
“你说什么？”常非忽然冲上前，揪住客人的衣领，“凭什么你们要用我就要让？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这一桌客人在来酒吧之前本就喝了些酒，此刻眼看着常非如此蛮横，顿时也是火冒三丈。
那客人扯住常非的衣袖，拎起他的衣领，没好气地对常非冷声道：“哪里来的混账，敢在我面前撒野？我告诉你，快点给我滚！”
说着，客人一把甩开常非。
常非踉跄两步，顿时跌坐在地上。
眼看着常非如此不经打，那几个客人对视几眼，都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走到桌边坐定。
不想常非只是顿了几秒，便强撑着站起身。
他拎起桌上放着的啤酒瓶，踉踉跄跄地上前。
冲着刚才和自己动手的客人，毫不犹豫地一下砸了上去。
顿时，玻璃渣飞溅的到处都是。
邻桌的客人们瞬间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常非再定睛看去。
却见被他砸的人正死死地盯着他，两道鲜血从他的头皮里慢慢地渗透出来。
……
三个孩子终于玩累了，厉寒霆和苏柠蕊将三人抱上车，一路驱车往回赶。
苏柠蕊坐在副驾，偶尔别过头看向正在熟睡的孩子。
她看着三个孩子的面孔，忽然想到了之前厉寒霆说的话：“常非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孩子，所以今天看到许婕满身是伤的时候才会那么激动。他大概是在许婕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孩子的影子吧？”
厉寒霆沉默了几秒，想到今天常非看到许婕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巧合……”
话音未落，厉寒霆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
车子在派出所门前停下。
厉寒霆叮嘱苏柠蕊在车上看着三个孩子，自己则急匆匆地冲进派出所。
常非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半低着头，身上酒气冲天。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别过头。
迎上厉寒霆的眼神，常非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
厉寒霆责备地扫视了他一眼，即刻走进一边的办公室内。
满头是血的男人抱着脑袋，靠在墙上，哎呦哎呦地呻吟个不停。
“警察同志，我是来给外面的人做担保得。”
办事的警察一眼认出了厉寒霆登时愣住，小声道：“你……你是厉寒霆？”
这个名字使得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就连受伤的那人都顾不得呻吟了。
厉寒霆没有回答：“外面的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警察顿了几秒，望向受伤的人：“这是受害者，外面的人能不能走还要看他的意思。”
厉寒霆神色微沉，别过头，看向那人。
那人回过神来，捂住脑袋：“厉先生，你这朋友下手真是狠啊。你看看给我打的……”
不等他说完，厉寒霆沉声道：“多少钱。”
那人顿了几秒：“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是……”
“既然不是钱的事情，那我们就走正常程序吧。”厉寒霆打断伤者的话，继续道，“你想走司法程序，明天我让我的律师联系你。”
厉寒霆瞥了伤者一眼：“不过打架斗殴是双方的事情，到底是谁先动手只要查了监控就一目了然。到时候你再想要钱，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简单了。”
说着，厉寒霆作势便要离开。
见状，那人顿时着急了。
他忙拉住厉寒霆的衣袖：“别别别，私了私了。”
厉寒霆微垂下眼，只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人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那人顺势望去，看到厉寒霆的西装上被自己抓出了一道血痕，顿时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好在厉寒霆并未责怪：“多少钱？”
那人犹豫许久，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千……”
厉寒霆毫不犹豫，直接从钱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钱，放在那人腿上：“这里是一万。你拿去看病，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晚上的事情，听明白了吗？”
那人茫然地望着厉寒霆，缓缓点了点头。
厉寒霆签了保释协议之后，大步流星径直离开办公室。
常非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二人走出派出所，看到苏柠蕊还坐在车内，常非忙转过身，想要躲开苏柠蕊的眼神。
“不必躲了。”厉寒霆沉声道，“她都已经知道了，你躲还有什么用？”
常非尴尬地回过头，冲着苏柠蕊挤出一抹笑容。
“你说说你一个堂堂的大律师，怎么喝醉了酒还在酒吧和人动手呢？你这是生怕自己的律师资格证没有被吊销是吗？”
常非无奈地望向厉寒霆：“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
厉寒霆一挥手：“我给你叫了代驾，早些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便要上车。
常非拦住厉寒霆。
他瞥了苏柠蕊一眼，凑到厉寒霆耳边，压低声音：“思慕集团在收购那片地，一旦成功了，关于手串秘密的最后一点线索，可就全部都消失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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