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天牢相见
东方竹君微微扬起下颚,盯着乔灵玉:“你真的不怕我?”
“大皇子是明白人,不会做出小人之举。”乔灵玉微微一笑:“在大皇子的心中,灵玉也算是半个恩人,就算是看在晚秋婶婶的面子上,大皇子也必定不会伤害灵玉半根汗毛。”
乔灵玉的话正说在东方言蹊的心坎上,只是,眼下他自觉无颜面对林晚秋。
“罢了。不要提我娘。”
东方竹君叹息一声,把整个头都埋在了胸口,不愿抬起。
“我到了今日这地步,只求一死。我死后,我娘会难过,会悲痛,可终究有了结果,也好过整日担惊受怕!”
“竹君,你真的以为你死以后,娘就会好过吗?没有你,娘的余生还有什么指望……”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东方竹君头顶响起,他猛然只见抬起头,却看站在乔灵玉身边的妇人已经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的捧起他的脸。
“娘……真的是你?”东方竹君做梦也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见上李晚秋一面,顿时,泪水夺眶而出。
林晚秋摘下面纱,依然是满脸泪水,母子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娘,儿子对不住你!事到如今,娘和儿子担惊受怕,儿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的养育之恩。”东方竹君哽咽的抱着林晚秋说道。林晚秋用颤抖的手帮儿子擦掉鬓角的泪水,满眼爱怜的凝望着自己的骨肉。
“竹君,娘不要你做牛做马,娘也不要下辈子再和你重逢。娘只想这辈子你好好做人……”“可是娘,儿子活不成了。唉,事到如今,儿子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下辈子再报答娘的大恩大德,今日儿子能见娘,最后一面今生依然无憾。”
东方竹君声音哽咽颤抖,看着林晚秋在数日之内清瘦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娘,您老就不要再为儿子操心了,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看你瘦成这个样子,儿子实在心疼。”
林晚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她从怀中掏出了两张自己亲手做的糖饼。
“竹君,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糖饼,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苦,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来,你尝尝娘的手艺,这是你要亲自帮你做的糖饼,娘还特意在里面放了核桃仁。”
“娘……”东方竹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悲痛,扑到林晚秋的怀里放声痛哭,而后一边抽泣,一边吃起了糖饼。他的嘴唇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心中的悔恨之情难以言表。“竹君,都是娘不好,你因为娘的关系在宫中吃尽了苦头,你之所以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娘其实心知肚明其中的因果。可是孩子,你错了!”
林晚秋抚摸着东方竹君的发丝,声音极其温柔的说道:“你总想让娘过上最尊贵的日子,总想有一天搬回这一局,可你知道吗?这宫中的荣华富贵若是娘当初想要得到,真的太简单了!”
林晚秋回想自己刚入宫那段日子得到的专宠,无奈的晃了晃头。
“你父皇心中有娘,是娘心中没有你父皇。因为这宫中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娘想过普通人的一生……孩子,你性子谦和,野心都是罪过,难道,你不想陪在娘的身边娶妻,生子,平平淡淡尽孝心吗?”
林晚秋的一席话只说的东方竹君会恨万分,可是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娘,事已至此,儿子别无选择。”“大皇子,你当真后悔了吗?”乔灵玉突然之间开口问道。
东方竹君在林晚秋和乔灵玉的面前,自然无需掩饰。
“其实,从我发动战争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我和言蹊毕竟是手足,虽然我们两个打小就不合,可是在我的心中,他依旧是我的弟弟。我为了江山和他争夺,置他的性命于不顾,哪里有做兄长的样子?”
东方竹君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可转瞬他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丝冷寒,下意识的咬紧牙关浑身颤抖起来。
“但是,我绝不会和他摇尾乞怜。”
“没有人要你摇尾乞怜。”
一道声音磁性而浑厚的在所有人身后响起。东方竹君吓了一跳,他猛然间朝着牢房门口望去,却看东方言蹊和东方南宸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皇上……”
东方竹君嘴里的糖饼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满眼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娘,你这是做什么?儿子的贱命可以不要,也不想和人家摇尾乞怜,苟且活在这个世界上。娘,事已至此,儿子只能先行一步,咱们来生再聚。”
东方竹君猛然间吐出了嘴里的糖饼就要咬舌自尽,东方言蹊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伸手点了他的穴位,东方竹君瞬间便动弹不得。
“你若是想死的话,听朕说完这几句话,再死也来得及。”东方言蹊语气不急不缓:“你我是手足,何来摇尾乞怜一说?从前我没有想过你的难处,这公众的生活冷冰冰的,别说你熬不住,就算是朕也时常感到彻骨冰寒。或许你我的性子都不适合生活在宫中!”东方言蹊微微勾起嘴角,温柔的眼神落在乔灵玉的身上:“朕已经决定了今生今世有佳人为伴便心满意足。所以朕打算将皇位让给四弟。”
听到东方言蹊亲口说出这番话,东方竹君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他动弹不得,可是眼神中却都是惊愕!
“至于你,既然错了,就应该接受惩罚,这一切,朕不想管,朕头疼,就让南宸来定夺吧!”
东方言蹊说到这,伸手解开了东方言蹊的穴位。
“你,你真的不杀我也不辱我?”
东方竹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是罪臣,差点要了皇上的命啊!
“你是我兄长,杀你等于断我手足。你既已经知道错了,朕为何要取你性命?”东方言蹊蹲下身子,扶起东方竹君。这一扶,倒让东方竹君愧疚不已,他面红耳赤,慢慢的抬起犹如千斤般重的手臂,抱住了东方言蹊。
“三弟,是皇兄错了!皇兄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和不甘,却根本没有孤念到你,我的手足之情,皇兄枉为兄长!”
……
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终于冰山消融。东方南宸“噗嗤”一声笑出声音:“三哥,大哥,你们两人倒是和好如此,可难题却落在了本王身上。叛逆却不惩罚,这往后的江山社稷如何管制,若砍头泄愤,怕是三哥都不答应了!”
东方竹君积压在心口多年的石头已经挪开,他一身坦荡,呼吸顺畅。
“南宸你不用顾念手足之情,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为兄砍头亦不要紧。能在临死之前和三弟重归于好,得到你们大家的原谅,我东方竹君死而无憾!”“你倒是死而无憾,可南宸为难!谁敢砍掉自己的大舅哥的脑袋呢!”东方南宸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东方竹君愣神之际,林欢喜已经跑到东方南宸的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南宸,你们来天牢为什么不喊上我?幸亏我身手不错,否则的话刚才那个老太监是死活不会让我进来的。”
“呃,你把那个老太监怎么样了?”乔灵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人家看管天牢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该不会一刀把人家给结果了吧?”
“哈哈,自然不会!”林欢喜婉儿一笑俏皮的甩动着自己俏丽的马尾。
“我不过是从你那里偷了一点药粉。还别说,灵玉姐姐的药粉朕管用,我只用了那么一点点,他就睡的沉沉的……”林欢喜的话把众人逗得忍俊不禁。这一日,东方竹君被带出天牢,可他没有继续留在宫中生活,而是跟着林晚秋回到了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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