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乎乎的掌柜,笑呵呵的说道:“我这可不是给自己买的,喝酒的客人都想尝尝,托我出来买些。”
客人越来越多,冯大娘一把年纪一点不嫌累,干的热情似火,就是心中有些后悔,羊肉买少了。
谁知道京城的有钱人这么多!
这羊肉串她自己都舍不得吃。
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眼见羊肉串没剩多少,搭在羊肉铺旁边的香饮子摊主有些意动,借着羊肉铺人流量他也卖出了不少东西,可还是舍不得花五文钱去买羊肉串。
“大娘,我能不能用香饮子跟你换羊肉串?”
“那不行,”冯大娘忙的头也不抬,“你这香饮子哪能比得上我的羊肉串?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肉,还加了香料呢!”
“那我用六杯香饮子跟你换成吗?我这香饮子一文钱一杯,换下来你也不吃亏。”
冯大娘想了想道:“你这话说的,我的羊肉串可不愁卖,你这香饮子要不是因为我羊肉串人多,还不知道能卖出几杯。”
“七杯换一串!”
“大娘,您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少啰嗦,你就说换不换吧。”
“行行行,我换,谁叫我确实沾了您不少光呢。”
他麻溜的准备了七杯香饮子,接过冯大娘特意给他留的最后一串烤肉,咬了一口,恨不得连舌头都给吞下去。
“太香了!跟我闻着的味儿一样!”
“大娘,今儿个还真是托您的福,我这香饮子往常可卖不了这么多。”
“这可不是托我的福,这都托了巡防卫的福,要不是他们,咱这买卖咋能做得这么顺顺利利?”冯大娘说道。
“是这个理没错,白日里做买卖少不了被人吃拿卡要,还是这晚上做买卖痛快。”
旁边那个馄饨摊主凑上来说话。
“上一回太子大婚开宵禁那晚上,有个小瘪三说季爵爷的坏话,当时我还担心季爵爷会不会因此记恨咱们,没想到季爵爷大人大量,他老人家不仅没有记在心上,反而还给咱们小老百姓争取好处。”
“我都打算好了,以后这馄饨摊白天就让我婆娘照看,晚上我来照看,这一个月下来,起码能比平时多挣两倍!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哈哈,可不是嘛。”
“我说你们不会是傻了吧?”有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入了众人的谈话。
一个粗眉毛小眼睛的男人大声说道:
“一个月二十文的摊位费!这都够买多少肉多少米面吃了?”
“你们可别忘了,以前咱们摆摊从来不交什么管理费的。”
“还有,开宵禁那是陛下圣明,跟季今宵有什么关系?”
“反而是他季今宵,借着开宵禁的方便大肆敛财,搜刮咱们的民脂民膏!”
“季今宵这是公器私用!咱们凭什么要交这二十文!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呀!以前摆摊也没说要交什么管理费,一个月二十文!老天爷,咱们一个月能攒下二十文的有多少人?”
“就是就是,这等赃官污吏大家维护他们做什么?这本来就是他们职责所在!凭什么要咱们出银子?!”
刚才在谈论的众人沉默,脑袋一转,好像是啊?
站在人群中的裴远脸色十分难看,徐贤良偷偷瞥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说道:
“陛下,看来此法不行,原是要为百姓增加收益,却没想到还激起了民怨。”
“季今宵是有些能力的,只是想事情还是太过片面,太过理想。”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放什么狗屁!”
冯大娘跳起来指着刚开始站出来说话的粗眉毛小眼睛的人破口大骂,“你知道个什么?就在这里瞎放屁!”
“陛下为什么愿意开宵禁?那是,”她顿了顿说道,“是季爵爷,向陛下给咱们争取来的机会!当然,也确实是陛下圣明。”她补充了一句。
“解除了宵禁,大家伙能有多少赚银子的机会?”
“还有这夜市一条街,吃的喝的都在这,想买东西吃的人都会来这里逛,大家伙的买卖好了多少,你知道吗?”
“二十文一个月你嫌贵,你可以先定半个月,像我老婆子就只定了半个月,十文钱你拿不出来吗?”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街尾,那里的摊位更便宜,或者你去别的地方,有的是不花钱的地方可以摆摊!”
“季爵爷可从来没有强迫过大家非要来这里摆摊,只是大家伙都知道这里是夜市一条街,吃的喝的最多,愿意多掏些钱来。”
“巡防卫帮忙管理治安确实是职责所在,但人家可没有职责帮咱们划分摊位!”
“更没有职责帮忙停放马车!”
“他们多做了这么多职责之外的活,整了这夜市一条街,布置那么多红灯笼,吸引了大量的人过来吃东西,让咱们的买卖更好做,还不用担心地痞无赖的骚扰,到处抓人,咱们交点管理,难道不应该吗?”
“实在不愿意,你也可以换个地方,没人逼你!”
那酒铺的胖掌柜帮衬道:
“我看你们几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这些铺子想交管理费,巡防卫还不收呢,人家巡防卫说了,只收摊位的管理费,像我们这种有铺子,不收。”
“就为了能交上这管理费,图个心安,我还特意在门口支了个摊位。”
他抬手一指,对面的酒肆门口确实支了个一张桌子大小的摊位。
一开始被那几人绕进去的百姓逐渐清醒过来,是呀,巡防卫确实职责所在,要管理治安,可人家没有义务要帮他们划出这么一条街,增加客人,让买卖更好。
真要说职责所在,白天差爷也不少,可谁帮他们了?二十文一个月,算下来一天连一文钱都不到,就这点钱,能让差爷帮他们解决麻烦,算来算去都是他们赚了。
“就是,你这人是哪来的?少胡说八道!”
“你不愿意交就走,有的是人交!我那妹夫正愁没抢到摊位呢!”
冯大娘仔细的打量着这几人,越瞧越不对劲,感觉这作风实在有些熟悉。
太像她儿子赖三不务正业的时候闲散的模样了!
“我瞅着你们也不想做买卖的,不会是故意来捣乱的闲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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