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季今宵作揖施礼。
太子连忙扶起季今宵,笑着说道:“不必见外。”
“孤今日是有事所求。”
季今宵不动声色的说道:“太子殿下客气了,太子的门客众多,哪里用得着我。”
太子笑笑,没解释,反而是说起季今宵与三皇子:“孤知道,你跟三皇子关系不好。”
季今宵心中暗道:哪里是不好?恨不得立刻把对方摁死了。
面上当然不能承认,连忙摇头,还没开口太子就抬手打断他,继续说道:“孤知道你不会承认。”
“你也不用承认,你只要知道孤对你一向很欣赏,孤好,你也会好。”
“三皇子不一样,你看他得势的第一件事便是抢你的宅子,虽然没成,可有一就有二。”
“若孤失意,你觉得你能有什么好日子吗?”
“孤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孤来就是想找你问问,如何破解当前的局势。”
“父皇让孤主持丈量天下土地和清查隐户,你不在朝中,可能不知道每日有多少地方官员上书反对。”太子苦笑一声,“个中缘由大家都知道,父皇也知道,这番差事既得罪地方大户也会得罪地方官员。”
“但是于民有利。”季今宵道。
太子侧目,“你说的对。”
“可要是做不起来,不仅白白折腾了百姓,还会让朝廷动荡。”
“可是父皇如今心意已决,不日孤就要启程清查。”
太子向他问计如何能不得罪人,还能让裴远满意。
季今宵也不傻,他出了主意就会被迫掺和进去,更何况他压根没主意。
谁都知道这是件好事,但是它会破坏绝大多数统治者阶层的利益,包括季今宵自己都不确定家中族人有没有趁机吞田收隐户。
至于太子说的那些,他这个大腿还在,姐姐也能吹耳旁风。
就让他们自己去斗去吧。
起码现在还不到他插手的时候,他相信太子登门,裴远肯定知道。
萧少恒得知太子回府,立刻前来,刚想进门见人,就被门口的下人拦住,对方一脸为难,“太子殿下说不让人进去打扰。”
萧少恒神色一凝,隐约听到从房内传来几道女人的嬉笑声。
等了一会儿,房内的门被打开了,一名身材婀娜的宫女从房内走了出来,对他侧身行了一礼,太子见萧少恒在外面,笑道:“驸马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直接进来?”
萧少恒没说话,看了一眼旁边的下人。
“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快进来吧。”
两人进了屋,那宫女也退去。
“殿下,那季今宵可有说些什么?”萧少恒压下心中的疑惑,正事重要。
太子摇了摇头:“他也没办法,孤也是傻了,怎的会想到去找他,他虽有几分才智,可都是一些偏门。”
萧少恒琢磨道,“或许是他不愿卷入其中。”
遂又想起刚才那个宫女,他含蓄的提醒道:“殿下,三皇子跟您都没有子嗣,这嫡长孙的位置您可得努力,谁要是能最先生下嫡长孙,在陛下那边自然也更有分量。”
嫡长孙也自然只能是太子妃的肚子里生出。
太子脸色有些不自然,“孤知道,你先去吧。”
萧少恒也听闻太子跟太子妃不和的事,他虽是亲信,又是亲戚,可有些事到底不好管。
……
京城郊外,正弯腰侍弄田亩的农户听到头顶有异响,抬头看去,眼睛倏地睁大,惊恐不已,只见那天空上有一只十分怪异的巨鸟正朝他们这个方向飞来,越飞越低,压迫感十足。
看到的农人个个惊慌失措。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瞧着这般大?!”
有一个农人发现那奇怪的大鸟下面好像还抓着一只羊,他的神情变得更惊恐了。
“大家快瞧!这大鸟还抓了只羊!这莫不是连大人也能抓上天?!”
“这不会是妖怪吧?!快跑!大家伙快跑呀,妖怪要吃人了!”
恐惧是会传染的,有些人甚至都没抬头看就不明所以的跟着跑跟着惊恐怪叫。
好多人逃跑后纷纷报了官,但等官府的衙役过来后却什么也没发现。若不是知道这些百姓不敢谎报,而且报官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恐怕会以为这些百姓戏耍他们。
始作俑者季今宵四人正站在那巨鸟面前。
“大哥,这羊没事,就是腿有些擦伤!估计是滑翔机降落的那会受伤的!它毕竟是被绑住了,不能动,要是换成人,估计就不会受伤了。”种元魁检查了羊的情况后,一脸惊喜的说道。
“这次用的布料更结实,滑行的时候也没有被划破!”
季今宵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大哥!咱们终于成功了!”种元魁声音有些哽咽。
虽然是季今宵全程指导,但大部分动手的事都是他跟府里的工匠一起做的,滑翔机上的各种材料也是他亲自跟着去挑选挨个实验的。
“三弟,你这滑翔机借二哥玩玩呗。”卢俊川看得眼热。
人类向往天空,向往和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
之前种元魁做的那粗糙玩意儿,卢俊川都愿意从房顶上跳下来试验,现在这明显已经完善的滑翔机,他要是不能试一试,睡觉时心头都是痒的。
“这虽然已经做成了,但这玩意儿本身就具有危险性,随便一件突发事件就会受伤。”
“没事,不就是受点伤吗?当兵就不能怕死。”卢俊川毫不在意的说道。
季今宵还想再劝说些什么,但见庞德敬眼神中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肚子里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们都是武将,以后肯定会去沙场上搏功名,不可能贪生怕死。
他过多的保护,或许也不是一件好事。
别看庞德敬更加斯文,拎起大刀也能耍的虎虎生威。
这里面最弱的,似乎只有从不操练的他……
他的锻炼顶多是跑跑步。
几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就等着他发话,季今宵忽然释然一笑:“做好身上的安全防护准备。”
三人兴奋大叫,就连一向稳重的庞德敬都没忍住呲着牙正乐着。
于是,此地的农人有幸得见那山头飞下一只又一只的大鸟,一开始是羊,后来是人,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被大鸟抓了,在空中吱哇乱叫,听得底下的农人胆战心惊,地里的活都不敢干了。
一开始过来检查情况的官差又被叫了过来,原本还很是不耐烦的神情,看到天空上的巨鸟和那巨鸟下的人后,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鹅蛋。
“俺的娘勒,妖怪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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