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裳听着我的话,一股寒意爬上背脊,身体支止不住地颤抖。
“苏云,你疯了吗?你敢杀我,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周瑾裳见我不像说假的,脸色惨白一片,仰头朝外面喊道:“来人啊,苏云要杀人了,来人……”
我直接将帕子塞进了她嘴里。
“呜呜呜……”
瓷片的尖锐缓缓嵌入女人的皮肤,我幽幽道:“听说你被送去庄子上住的时候就割腕自杀过啊。”
“那今天正好!等把你的手腕割开了,我就寻个借口出去,想来等婆母发现时,你身上的血也就流干了……”
“呜呜呜~”
周瑾裳吓得不轻,身体抖成了筛子,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我最后问你一遍,道不道歉?”
话音刚落,女人立马点头如捣蒜。
我露出满意之色。
伸手才刚扯掉女人嘴里的布头,她就急急开口道:“嫂子,对不起,我不该撞你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就这样还自杀?
我看也就婆母信她这些鬼话!
“周瑾裳,你闹了那么久,差不多也该闹够了吧?”我将手里的瓷片丢掉,蹲下身看着她道。
“为了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又是割腕,又是跳湖,你非要把爱你的人通通都伤透了才高兴吗?”
周瑾裳见识了我的厉害,也不敢瞎吵吵了,只嘟囔道:“他们要是爱我,就不会阻止我跟陆郎在一起了,陆郎才是最爱我的人。”
我见她冥顽不灵,只能下猛剂了。
“周瑾裳,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以为您这样作践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吗?”
“婆母如今是疼爱你,怕你伤了自己,就什么都答应,可一年后,两年后呢?你以为她会一辈子都这么宠你、包容你吗?”
“等到有一天,你把婆母对你的爱耗尽了,到时候,你知道你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吗?”
周瑾裳呆了下,开口问道:“什……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公爹和婆母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你的事压下来吗?”我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看着女人呆呆傻傻的样子,我只能把道理掰碎了慢慢讲给她听。
“因为周家是禾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你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周家几十年来积攒的名声就得毁于一旦。”
“我们也就算了,以后周砚生下的孩子呢?”
“因为有个与人淫奔的姑姑,他从一出生就要遭受别人的白眼,你觉得对他公平吗?”
周瑾裳满脑子的情情爱爱,哪里会想得这么深。
她撇撇嘴,不信道:“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吗?”我耐着性子继续同她讲,“我刚刚问你,若婆母对你的耐心耗尽了你会面临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只会有两个选择。”
“你若乖一些,可以在周府的这一方院子里孤独终老;你若不乖……一条白绫、一杯毒酒……都是有可能的。”
周瑾裳吓得瞳孔睁大,嘴里喃喃道:“不,这不可能……我娘那么爱我……”
“婆母再爱你,也经不起你的瞎折腾。”我毫不客气道,“一旦你让家族蒙羞,就算婆婆再护着你,周家其他人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离开这个人世间,因为只有死人才能让所有的流言蜚语消失!”
周瑾裳的身体骤然僵硬,浑身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周家人只是分家了,并不是死了。
相反,其实周家人口鼎旺。
周瑾裳的父亲在家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周家老大当年科举中得了进士,如今外放在外面当官;周家大姐当年嫁了个举子,现在知府手下当通判,至于周家老三,在他大姐的帮助下,后娶了知府的庶女,也在省城有个一官半职。
公爹的兄弟姐妹都在省城居住,且各个极重名声。
别看周父是禾城首富,但其实他在整个周家地位是最低的。
若是让周家其他人知道周瑾裳的事,恐怕这女人的生死就由不得周父周母决定了。
以前是没人跟周瑾裳分析情况,现在我把她的处境说得明明白白。
周瑾裳寻死腻活又不是真的想死,相反她还很怕死。
一想到严厉的大伯、瞧不起人的大姑,还有只会训人的小叔,周瑾裳只觉得后背发凉,隐隐有些后怕。
还好,还好!
她还没把自己作死!
见她的表情从不在意变成惊恐,最后又有了劫后余生的松快,我淡淡问道:“想明白了吗?”
周瑾裳点了点头。
“那还闹吗?”
“不闹了。”
周瑾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露出满意的表情,“闹了这么久,饿了吧?喝不喝粥?”
“不要……”周瑾裳下意识就想拒绝,可看到我冷下来的表情,忙点头道:“喝!”
我将捆在周瑾裳身上的绳子松开,扶着她回了床上。
“以后都给我安分点儿,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往省城传,要不要自己的小命,就看你接下去乖不乖了!”
说完,我转身将锁住的房门打开,唤了丫鬟去小厨房又盛鸡丝粥过来。
周瑾裳浑身黏腻,去了浴间洗漱完才出来。
这次不用我说,她自己就喝了起来。
鸡丝粥爽滑鲜美,又放了香葱提味,饿狠了的周瑾裳很快就把一碗粥吃光了。
“喝完了就去院子里散散步吧。”
周瑾裳乖巧得很,立马穿好鞋子,乖乖去了外头散步。
中午下人们端来午饭,我才看向周瑾裳,她就乖乖坐过来吃饭了。
小姑娘寻死腻活作了那么久,如今吃了两顿饱饭,脸上倒是露出了久违的满足。
傍晚时,婆母休息好了便匆匆来了院子。
当她看到我与周瑾裳一同坐在饭桌前吃晚饭时,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了眼花。
自家闺女早上还闹绝食呢!
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竟然乖乖自己吃饭了?
“阿瑾,你……”
婆母不敢置信地走到周瑾裳面前,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瑾裳到底还是放不下脸面,瞧着婆母依旧有些别扭。
她将头一撇,嘟囔道:“我吃饭,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婆母连忙摇头,“不惊讶,不惊讶!”
说完,她满脸感激地看向我,“云儿,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周瑾裳前后有如此大的变化,若没有我的功劳,婆母打死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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