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到了周府大门口,我和绿柳先下马车,桃花紧随其后。
守在门口的刘管家一见我回府,立马迎了上来,语气透着焦急道:“少夫人,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面露不解之色。
“前头官府的人来抓大小姐,夫人得知消息后怒急攻心,昏厥了过去。”
我微微一惊。
就说周瑾裳被抓那么久,婆母怎么没来衙门闹,合着是晕过去了啊!
在赶往水榭苑前,我吩咐刘管家去取桃花的卖身契送到如意院。
关于桃花指认周瑾裳的消息还未传到周府。
刘管家对我的吩咐有些疑惑,可依旧照做了。
我让绿柳带着桃花去如意院,而我独自一人去了水榭苑。
进入主屋时,府医还在给婆母施针。
“柳妈妈,母亲怎么样了?”
我话音刚落,已经苏醒的婆母着急忙慌地要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头喊道:“云儿?是云儿来了吗?”
府医赶紧劝阻道:“夫人,您还在施针,万万不可乱动啊!”
我疾步走到床边,握住婆母的手道:“母亲,儿媳在这里。”
“云儿,瑾裳怎么样了?”婆母面色苍白,眼眶微红,十分急切地问道:“前头官差把瑾裳抓走了,管家说你去了衙门,你是不是把瑾裳带回来了?”
看着婆母忧心焦虑的模样,我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回答道:“母亲,瑾裳犯了下毒、通奸两罪,孙大人判了她五年牢狱。”
“什么!”
婆母惊呼一声,差点儿又厥过去。
“我不施针了!”婆母着急忙慌地去拔身上的银针,又哑着嗓子朝外头喊道:“来人,备马车,我要去衙门!”
府医被婆母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唯恐她伤到自己,赶忙将她的身上的银针取下来。
柳妈妈也为婆母取来衣服,伺候她穿衣。
我站在一旁,开口劝道:“母亲,瑾裳的案子已经判了,而且还是当着禾城众多百姓的面儿,您现在就算去找孙大人说情,那也是没有用的!”
婆母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愤怒。
她朝我质问道:“云儿,你不是去衙门了吗?为什么孙大人还会判得那么重?你到底有没有替瑾裳求情啊?”
我眼眸微凝,忍不住道:“母亲,您不知道瑾裳做的事情有多过分!您昨晚吃的毒蘑菇就是瑾裳让钱妈妈下的!那盘炒菌子原本是要送去给孙姨娘吃的,她想让孙姨娘一尸两命!她还……”
没等我把话说完,婆母沉着脸打断道:“瑾裳下毒怎么了?如今我不是没事了!”
“什么一尸两命,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瑾裳许是觉得孙琴那种妓院出来的女人不配怀我们周家的孩子,所以让人在饭菜里放几个毒蘑菇,好让她滑胎而已!”
我:“……”
听着婆母替周瑾裳狡辩的话,我内心涌起一股寒气。
难怪周瑾裳会养成那样有恃无恐的性格,恐怕与婆母的一味骄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婆母见我不说话,又继续埋怨道:“云儿,你可是瑾裳的大嫂,你说你不向着她也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来指责她,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嘛!”
我低着头没说话。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是个没用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你掰扯,还不如赶紧去衙门将瑾裳救出来。”
婆母说完,伸手接过柳妈妈递过来的披风穿上,匆匆朝外头走去。
婆母一走,我也离开了水榭苑。
刘管家已将桃花的卖身契取来了。
桃花入的是奴籍,她后娘跟周府签的卖身契又是死契。
哪怕我今天给了她卖身契,若不帮她脱去奴籍,她在外头是不能开铺子做生意的。
可要脱去奴籍,就得去衙门……
而如今婆母就在赶往衙门的路上……
我沉思了会儿,朝桃花道:“桃花,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儿我让绿柳带你去另一处别院寻我的朋友,你在她那里住一晚,明日她会带你去衙门脱奴籍。”
桃花听着我的话,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我朝她解释道:“你这会儿若去衙门的话,恐会撞上夫人。你指认大小姐一事瞒不住的,若让夫人瞧见你,定会将你绑回周府出气。”
小姑娘帮了我,我自然也不能让她涉险。
桃花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瘦小的身体微微抖了下。
夫人极宠大小姐,得知她出卖大小姐,别说绑回府出气,恐怕打杀了她都有可能。
小姑娘朝我道了谢,立马跟着绿柳出府去找章雅雅。
我又唤来刘管家,让他将周瑾裳和周府断绝关系的消息传出去。
如今周瑾裳名声扫地,周府得赶紧与她摆脱关系,如此才能保全些名声。
“赵妈妈,听竹苑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好不容易可以歇一歇,我喝了口茶问道。
“回少夫人的话,自从昨晚钱妈妈被抓后,听竹苑那边就安静得可怕,听下人说,那孙小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踏出过别院一步。”
我点了点头。
孙依宁这会儿恐怕又急又乱吧?
周瑾裳怎会无缘无故给孙姨娘下毒,这里头恐怕还有孙依宁的手笔吧?
也不知道婆母见到周瑾裳后,那女人会不会把孙依宁供出来!
我稳了稳杂乱的思绪,走到书桌前取了信纸和信封出来。
赵妈妈见此,上前帮我研墨。
“少夫人,您这是要写信吗?”
“嗯!”我将信纸铺开,道:“周瑾裳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给公爹去封信,道明下情况。”
也希望公爹在看到这封信后速速回周府。
周瑾裳入狱,婆母与我的关系恐怕会跌入谷底,再加上一个视我为敌的孙依宁……
如今我在周府能做的就是在公爹来之前,努力保住周少夫人的位置。
与婆母的拎不清相比,公爹还是愿意以大局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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