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秒表轻微滑动。
紧张了一天的许寒,松开紧握的双拳,暗暗松口气。
这一天,终于是熬过去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许寒走到阳台窗边,拉开窗帘,眺望着黑漆漆的夜空。
自己算是新生了?
周围的世界一片安静,他甚至能听到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秒针跳动的声音。
‘啪嗒啪嗒……’
“叮铃铃……”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吓得许寒整个人一哆嗦。
现在这个时间,会是谁给他打电话?
许寒返回客厅,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小叔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接起。
“我马上到你的小区,现在下楼。”
许恒昌严肃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
“好。”
许寒没有太多废话,挂断电话便回卧室换衣服。
小叔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还亲自到了海城。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许寒动作很快地换好衣服走出卧室。
听到声音的唐诗影穿着睡衣也走到客厅。
看到小家伙要出门,关心地问道:
“怎么了?
你要出门?”
“小叔过来了,找我有事,你先去睡吧。”
许寒轻声回应着:
“没事的,有事电话联系。”
临出门前,许寒送给漂亮姐姐一个飞吻。
唐诗影睡眼惺忪地站在原地,小脑瓜子还是懵懵的。
等到小家伙离开了一会,她才走到阳台,探头向楼下看一眼。
许寒走出楼门,朝着小区外走去。
小区门口,确实有车灯亮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许寒走出小区,看到停在路边的车子直接坐了上去。
车上坐着的不止许恒昌,许婉儿也在。
许恒昌看到许寒上车,立刻命令司机开车。
“出什么事了?”许寒轻声询问。
许恒昌歪头看一眼许寒,深邃的眼眸中露出担忧的情绪:
“我们现在去云昆。”
“云昆?”
许寒脑海中突然回忆起白天看到的新闻。
边境的联合作战,好像距离云昆不远。
不可能这么巧吧?
“你爸妈回来了。”
许恒昌一句话瞬间让许寒头皮发麻。
一瞬间,许寒浑身都像是过一遍电流,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长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他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不太相信地看一眼大姐许婉儿。
许婉儿微微点头,表示是真的。
许恒昌注视着许寒细微的表情,继续平和的说道:
“你爸爸,受伤比较严重,现在还在医院手术室。
他想见见你们。”
寂静,沉默……
许寒听到小叔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表情木然地坐在车座上,没有说一句话。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移,海城的高楼大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直到他们来到机场。
没有过多的手续,安检过后,许恒昌,许寒,许婉儿直接通过特殊通道登机。
飞机在跑道滑出,直接飞上黑色夜空。
坐在飞机上,许寒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一天来得太过突然,他之前或许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空的。
“他们回来了?”
许寒不断地暗示自己。
努力地想象着自己爸妈的样子。
许恒昌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再多言。
许婉儿坐在身后,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肩膀。
她的心情同样忐忑。
过去这么多年,她都觉得,他们回不来了。
“小寒,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许婉儿轻声提醒一句:
“糖糖也不行。”
“嗯。”
许寒机械地点点头。
“吃点东西吗?”
“不用。”
……
飞机落地云昆机场,许寒他们走出通道就有人立刻把他们接走。
三台车组成的车队快速的在城市主路上飞驰。
许寒歪头看一眼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就连它的名字,自己也是在新闻上听说的。
天边的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红缨樱的朝霞零落在东方天际。
这座城市,在慢慢苏醒。
他们一路顺利地到达医院。
看着走廊里手术室的指示牌,许寒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二楼。”
来接他们的男人提醒一句。
许婉儿看到弟弟的动作,自然明白他在犹豫什么。
转身回来伸手拉住他的手。
“没事的,有大姐在。”
许恒昌满是心疼的看着两个孩子,心里也是满满的憋闷感。
许寒扭头看了眼陪在身边的大姐,迈步走上楼梯。
从一楼走到二楼,如果是平常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
此时,许寒却感觉脚下的台阶格外的软,像是刻意要把他留在这里。
每迈出一步,都是如此漫长。
走到一楼和二楼的楼梯拐角。
抬头看去,二楼走廊里站着一些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
他们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注意到楼梯上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瞥一眼。
看到许寒身边的陪人的男人后,立刻转移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许寒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整个二楼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
走廊尽头,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两侧座椅上,坐着等待的人,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脸上写满惆怅和无尽的憔悴。
很显然,他们也已经好几个日夜没睡了。
手术室上边亮着的红灯,就像他们悬着心的一样,红得发烫。
“来了。”
走廊上,不知道谁轻声说了两个字,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二楼的台阶方向。
脚步声越发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率先出现在他们视线内。
坐在凳子上的人,也缓缓站起身。
坐在中间位置,一位戴着口罩的女人,在两侧女生的搀扶下起身,挪动两下麻木的双脚,想看清来人的模样。
许寒和许婉儿的身影逐渐靠近,许恒昌紧跟在两人身后。
来到走廊中央,许寒再次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距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的手术室。
手上握着大姐的手也在不自觉地用力。
“总归是要面对的。”许寒暗暗提醒自己。
“是婉儿和小寒吗?”
戴口罩的女人脚步加快地往这边走。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眉宇间和许寒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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