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都是全国各地选拔的顶尖人才,只要不是特殊的疑难杂症,保下顾青寒一条命不是什么问题。
让墨衣感到棘手的是另外一件事。
“只是什么?还请墨公子明言。”
长公主好容易安下的心又高高吊起,急得不停催促。
“墨公子你倒是说啊!别吞吞吐吐的行不行?”
墨衣长长叹口气:“三公子中断每日进食乳汁,导致他体内好容易被压制下的毒性又反弹了起来。”
“就好比一根树枝,倘若彻底折断也就罢了,可是把它压到极致又突然松手,就会创造惊人的破坏力……唉!”
他摇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段时间为了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他们确实非常忙,可三五不时回侯府转一圈也是有的。
想必顾青寒很嫌弃侯府另外准备的那名乳娘所产的乳汁,否则这情况也不至于糟糕至此。
长公主眼前又是一黑,她可没忘记顾青寒毒性发作时,痛苦到整个人都变形的样子。
“墨公子,你一定知道解决办法的是不是?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三郎他……好苦的命!”
“这……”
墨衣的视线落到了方院使身上,按道理说,顾青寒的病情应该由他负责,可是……
算了,这些御医个个奸滑,不愿意担责也很正常。
“首要之急,当然是先赶紧让三公子服用乳水,然后……”
墨衣顿了顿,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从顾青寒的脉相来看,恐怕现在已经不只是饮食乳汁那么简单了……
“然后什么?”
长公主焦急询问,恨不得直接把答案从墨衣嘴里掏出来。
墨衣正要张嘴,突然想起顾青寒曾经满怀深情说过的一句话:“此生此世,绝对不负阿妩。”
不由得深深叹口气,算了,这种事还是等顾青寒清醒以后自己决定吧。
“长公主不要忧心,三公子年轻,伤势应当恢复的很快。”
“真的吗?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长公主高兴的胡乱拜佛,转身叮嘱下人。
“带墨公子去汤池洗浴,好生伺候,听到了吗?”
等墨衣走后,想到孙子变成这般模样,全都是因为中断乳汁的缘故,不由得心头怒火上升。
她舍不得责怪孙子,自然是把全部的怒气都发泄了柳嬷嬷身上。
“去,把珍珠叫来,我有话要问!”
冯嬷嬷身子微微一僵,给丫头递了个眼色。
丫头当然明白冯嬷嬷的意思,赶紧进了屏风之后。
不多时,柳嬷嬷疾步而来,噗通跪倒,痛哭自责。
“长公主,都是老奴不好,你就责罚老奴吧。要是每次把乳汁端到主子爷面前时,老奴能盯着他喝下去,主子爷也不至于遭这样的罪。”
“你的意思是说,三郎自己不喝的?”
长公主无比惊讶:“可是这个乳娘有什么问题?三郎不是已经愿意饮食乳汁了吗?”
柳嬷嬷垂泪:“这名乳娘是主子爷自己选定的,至于他为何不喝,老奴实在不知……”
长公主心烦意乱,想到方才墨衣说的话,皱眉挥了挥手。
“把她带过来,挤乳给三郎喝。”
没多久,乳娘便被带到松鹤堂。
也不知来的路上听旁人说了什么,跪下之后,立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啕大哭。
“长公主,这件事真的不能怨奴婢,奴婢每日里兢兢业业的挤奶给主子爷,是他自己倒了不喝啊!”
长公主本来就心烦意乱,听到这尖利的哭声更是头痛欲裂,但孙儿急等着这口乳汁救命,只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
“你叫宝娟对吗?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你能不能现在去挤一杯乳汁来,喂给三公子喝?若是做的好,重重有赏。”
嗯?竟然不是责罚?
宝娟一咕噜爬起来,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奴婢这就去。”
她在长宁侯府好吃好喝,自然不想离开。
进入耳房,迅速挤了一杯乳水。
又对着桌子上的菱花镜整理了一番妆容,这才扭着腰,婷婷袅袅来到床边。
御医们急忙红着脸退下去,柳嬷嬷撇过头去,不屑的啐了一口:“骚货!”
从头到尾她都瞧着这个乳娘不顺眼。
宝娟脸色一僵,恨得暗暗咬牙。
死婆子,等她给主子爷喂完乳水,得了长公主青睐,回头再找这个有眼无珠的老虔婆算账!
四五名丫头小心翼翼扶起顾青寒的上半身,宝娟端起茶杯就往他嘴里灌。
奈何顾青寒牙关紧咬,一滴都喝不进去,反倒弄脏了刚刚换好的新衣。
“用勺子呀!”
长公主在心中骂了句蠢货,让丫头把勺子递给宝娟。
她红着脸接过来,舀起一勺,便往顾青寒嘴里塞,依旧无济于事。
长公主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才好?方院使,你有什么好主意?”
喂不下乳汁,孙儿体内的毒性就无法压制,最后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被点名的方院使无法继续装傻,只能捋着胡须沉吟。
“三公子气血上逆,导致五窍封闭,眼下只有两个法子,第一是扎针,第二是用女子的阴柔之气冲散过于刚烈的上逆之气。”
长公主不解:“何谓阴柔之气?具体又该怎么做?”
“哦……”方院使有些不自在,长公主一定要逼他说的那么仔细吗?
“就是以口将乳水渡入三公子口中……”
原来如此,长公主当机立断:“还分什么第一第二,双管齐下岂非更好?劳烦你们了。”
以口渡乳?宝娟顿时狂喜,说白了不就是可以和主子爷亲嘴吗?
这样天大的好事傻子才不干!
她以处子之身自愿服用秘药产乳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做顾家三爷的枕边人,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嘛!
当即含了一口乳汁,往顾青寒红润的薄唇上啃去。
不张嘴?无所谓,正好可以多亲一会儿。
宝娟舌尖在顾青寒的唇上舔来舔去,含不住的乳水糊了顾青寒一脸。
那花痴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忍卒视。
方院使嫌弃的皱了皱眉,将两根银针慢慢捻入顾青寒颈侧。
顾青寒紧闭的唇齿果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宝娟趁机用舌头把乳汁顶了进去,顾青寒喉头微动,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成了成了,主子爷喝我的奶了!”
宝娟得意洋洋,活像只傲娇的母鸡,恨不得叫嚷的满世界都知道。
脑中已经开始幻想这件事过后,长公主会赏赐她多少宝物,主子爷又会怎样的待她如珠似宝。
从今往后,她便可以在清霜院横着走……
可惜美梦还没做完,下一刻。
“哇!”
顾青寒不仅将乳汁尽数吐出,还连带着喷了一口猩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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