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刚写完毛笔字回到房间,就见半躺在床上的莫向离放下了手机望着她,她撩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倚靠在他身边:“又在看书啊,我觉得以后我们的宝宝得要你带。”
“为什么?”
“因为你言传身教的好啊,看书是个好习惯。”
“我们一起带,他跟我学看书,跟你学书法,多好,两全其美,”莫向离说着搂着她,“刚刚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我在犹豫是现在告诉你呢,还是……明天?”明天的话,只怕也不用他开口了吧。
“还是现在吧。”
“苏运政死了,就在刚刚。”
宁安点了点头,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一个害死了她母亲的人,死了也是活该,她还嫌他死的太晚呢,只可惜了,因为他一个人,丞北以后的生活势必艰难。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劝你吧,这应该不是一件坏事儿。”
宁安笑:“当然不用,比起六阳集团破产的消息,我更喜欢今晚的消息,杀人偿命,既然我找不到证据,不能通过法律的途径制裁他,那让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慰藉了我妈的在天之灵。”
“那就好,刚刚我接到这个电话,还在担心你会不会顾及过往的情分而难过呢。”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跟苏运政之间也就没有什么情分了,我甚至觉得从前一声声的叫他爷爷都是对我妈的伤害,不过现在他死了,一切……就这么算了吧,过去的事情,我想放下了。
人终究要往前看,现在我有你,有我们的宝宝,有宁氏,还有……爸爸,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这份幸福总让我觉得心里有些慌乱,但我还是要珍惜眼前的这些点滴。
老公,不管以后如何,我们都在能相爱的时候好好爱彼此吧,不要等到任何时候后悔,也不要等到无法再爱的时候再相爱,好吗?”
“我们不会有无法相爱的时候,除非死亡将我们分开。”
宁安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一颗心里都装的满满的,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对她食言,他给了她太多的安心与帮助,她能够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向离,我想求你一件事。”
“不用求,你说吧。”
“以后不要再为难苏丞北了,在苏家和宁家的恩怨中,他其实也是受害者,我其实知道,他是无辜的,他爷爷已经死了,我们就给他留一条活路吧。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心里有苏丞北才这样说的,只是……不想亏欠他。”
莫向离的手轻揉着她的肩,沉默片刻后,他应声:“好。”
“你不会因此而误会我的,对吧。”
“不会,我相信你的为人,”他侧身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不亏欠,就不会再有牵扯了,我把他一手创建起来的会所还给他,就当做你跟他一刀两断的筹码,如何?”
宁安紧紧的抱住了他,心里默念,向离,谢谢你这么宠我,我会用余生来还你的爱。
因为当初宁浩辰死的时候,苏运政和苏丞北都来做过样子,所以现在苏运政走了,宁安也得去,这算是在媒体面前做的宁家跟苏家的最后一场戏。
莫向离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去,两人穿着一身黑衣手牵手出现在殡仪馆的时候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因为殡仪馆外有记者,有人看到莫向离来了就去采访,问莫向离六阳集团的落败是不是真的跟莫离集团背后的操纵有关,苏运政的死是不是也跟莫离集团有关。
听到这话,宁安有些紧张的紧了紧握着莫向离的手,终于,为了帮她报仇,这把火还是烧到了向离的身上,她有些担心。
莫向离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冷眼望向将话筒举向自己的记者,真是不要命了:“苏老爷子才刚走,你就在外面这样诋毁我真的好吗?虽然你们记者的天职是追求真相,但我莫向离的天性就是别人冤枉我,我就成倍的反击,你如果确定你刚刚问的那些问题有依据,你就再来问一遍试试,我不介意回答你。”
记者害怕了,连忙将话筒收回:“对不起,五爷。”
莫向离冷眼:“我跟苏老爷子生前也是一起喝茶聊天的关系,因为当年在我爱人娘家出事的时候,苏老爷子帮衬了一把,将宁氏集团拉到旗下照拂了五年,所以我才会在六阳集团出事后用同样的方式报恩,本来是出于好意,若被你们写成了牛鬼蛇神,那我可就太冤了。”
他说完就拉着宁安转身进了殡仪馆,宁安淡淡的吁了口气,还好他反应快,如果是她的话,只怕会被问懵了,这样一来,莫向离就能落得个有情有义的根,也算是脱责了。
她跟莫向离进去的时候,苏丞北正穿着孝服跪在一旁,明明是顶宽敞的殡仪馆,现在却门可雀罗,没有什么人,苏运政生前也算是广交四海的人,最后他能想到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吗?
苏家败落了,没有多少人还愿意来沾染这块烫手山芋的,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冷血,莫向离说,这人走茶凉的道理永远都不会错的,宁安懂,她以前也感受过这滋味。
莫向离上前献了花后走到苏丞北身前:“苏总,请节哀。”
苏丞北听到莫向离的声音才抬眸,看到宁安跟他站在一起,他的视线闪躲了一下,这才站起身对两人鞠了鞠躬:“谢谢你们能来。”
莫向离看着这个苏丞北都觉得可怜,更别提宁安了,也难怪宁安会想让他放这人一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你可以开口。”
“不必,我能处理好。”
宁安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话,两人说完话莫向离就带宁安离开了,上车后莫向离抱怀:“这次打击对这个男人的确不小,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像是卸了精气神儿一样。”
宁安看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看起来的确有些可怜。”
“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应该是好事儿。”
宁安不解:“好事儿?”
“他知道苏家亏欠了宁家,心里应该一直都很过意不去,可是那时候他爷爷还活着,他什么也无法偿还,现在他爷爷走了,他也算是自由了,虽然失去了六阳集团,可他也能够切身的感受一下你当年的痛了。一报还一报,人欠下的债终究都是要还的,现在就是他替苏家还债的合适时机了。”
宁安凝望着他,他的话在某些程度上真的足以安慰到她,她淡淡的抿了抿唇点头。
“你放心,我不会像苏家往死里逼你一样逼他的,我答应过你会给他留一条活路就不会骗你,那个酒吧,金戈会所,我会留给他的。”
宁安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这样就足够可以了。
苏运政丧礼过去后的一个周,宁安没有再听到任何关于苏丞北的传言,也没有刻意打听过,因为她答应过莫向离的,那次去见他是告别,既然是告别就没有理由再接触了,人都得为自己的话负责。
晚上吃饭的时候,莫向离边帮她夹菜边道:“我昨天让兆亭去将酒吧的经营权还给苏丞北,可是他没有接受。”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宁安还反应了一下:“不要?”
“他说自己要从头重新开始,靠自己的能力。”
宁安凝眉:“还有力气使骨气,看来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绝望。”
“你不担心?”
她笑,摇头:“今晚这个松茸汤倒是真的味道不错,你不尝一碗吗。”
“我不喜欢,你多喝点吧,这是李管家亲自去乡下买回来的跑山鸡炖的松茸汤,营养好的很,看你喝的这么好,李管家比你都开心。”
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忘了李管家一眼:“辛苦你了,李管家。”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只要你好好的,我没有什么辛苦的。”
第二天她就要去医院做第一次B超了,早上李管家一早就准备了营养早餐,吃过饭后两人就往医院里走去,车子在医院里才刚停下,宁安就接到了钟双雄打来的电话,宁安没有下车,直接将手机接起:“喂,爸。”
“娈姝,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啊。”
“怎么跑医院去了,哪儿不舒服吗?”听到医院两个字,钟双雄本能的就担心了起来。
宁安笑:“不是爸,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是来做第一次产检的,今天要来拍个B超啊,你别紧张,爸,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儿吗?”
钟双雄无语一笑,也是,自己大概是被医院这两个字给吓到了:“对,有点事儿要跟你说,刚刚苏丞北来找过我,他才刚离开。”
“他找你做什么?”宁安纳闷,苏丞北跟她父亲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值得往来的事情啊。
“他想到宁氏来工作,跟我谈的很是诚恳,我看他的确可怜,可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跟你商量一下,毕竟你们之前的关系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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