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不原谅
次日清晨，将军府便忙碌起来。
卫姝与太夫人还是要进宫，哪怕要去别院，这该有的规矩是不能少的。
他们三人乘马车到了武英门前，然后步行进宫。
有好几个月未曾进过宫了，卫姝竟然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扶着太夫人的手，朝皇后寝宫走去。
这一路上碰见不少熟人，卫姝笑着同她们打过招呼。
待见了皇后，卫姝便发现她似乎变了不少。
之前每次见了，她看卫姝的眼神都是带着敌意的，但这次，是平平静静，没有什么情绪。
她在宫中是经历了什么？
卫姝觉得奇怪，但是也没细想。
行了礼后，她与太夫人落座。
这次她没有坐到皇后与太后的身边，大家似乎也都习以为常了。
从前若说因为这样，她们会觉得是将军府失宠了，可如今都不敢这么想了。
被打脸太多次，已经无法下定论了。
说起来，往年每次宫中有宴会，卫娇都很少出现，但这两次，她似乎每次都在。
甚至还有熹贵人罗瑞雯。
罗瑞雯与卫娇的关系似乎很好，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她们俩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连太夫人都觉得诧异，小声地问卫姝。“谁知道呢。”卫姝也奇怪。
但她懒得管跟卫娇有关的任何事情。
卫娇跟罗瑞雯交好，那是她们的事，卫姝并不想了解。
不过卫姝却知道，罗瑞雯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不好，卫娇公然与罗瑞雯这般，怕是也站在了皇后的对立面吧。
这宫中的争斗，可比后院宅斗要复杂的多了。
卫姝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只希望她们斗的时候，不要波及到自己了。
宴会过后，卫姝原是想先走的，她们还要去别院呢，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跟周夫人她们说上几句。
只是卫姝前脚趟踏出皇后寝宫，后脚就被皇后身边的嬷嬷追了上来。“楚夫人留步。”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卫姝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
“楚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要见我？”卫姝心中自是不想去的，可这是在宫里，她实在没什么理由拒绝。
“我到马车上等你。”太夫人则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卫姝收拾好情绪，带着玉含跟那嬷嬷去见皇后。
自从与皇后撕破脸皮以后，卫姝跟她之间似乎就再没怎么独处过了。
或是两人都觉得尴尬吧。
卫姝藏着心思，一路进了皇后的屋里。
皇后此时正坐在软榻上，身边站着两个宫女。
瞧见卫姝进来，宫女朝她福了福身行礼。而正当卫姝要跟皇后行礼时，就听见她说：“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她的语气还算温和，不像之前那么的盛气凌人。
“多谢皇后娘娘。”卫姝轻轻道。
等落座后，宫女上来奉了茶，皇后摆了摆手，将屋里这些宫女都赶了出去。
她许是有话要跟卫姝单独说。
“喝点这茶吧。”皇后道，“明前新茶，你试试看。”
卫姝一向喝不懂这些茶，她对茶也没有什么研究，这些年在太夫人的熏陶下，也没进步到哪里去。
她只隐约能喝出来这茶与将军府的不同，味道似乎更为香醇。
“娘娘这里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卫姝将茶碗放回手边的桌子上，十分客气地说道。听见这话，皇后便轻轻叹了一口气，望着卫姝的眼神里多了抹惆怅：“我们之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她还记得自己从前与卫姝是有多交好，甚至卫姝还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两次。
可坐上皇后之位，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变得疑神疑鬼，看谁都觉得有问题。
甚至认为卫姝与她交好，不过是为了将军府着想。
于是她变着法的打压卫姝，想要从中得到某种满足感。
但越到后面，她就越孤独。
从前太后还愿意对她说几句掏心掏肺的话，如今呢？
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人是真心对她的了。到了这时，她才想起来卫姝的好。
卫姝也没料到皇后会突然这么问。
她愣怔了一下后，面上才浮起一抹客气又疏离的笑容来：“臣妇不明白娘娘这话是何意思。”
“你是聪明人，哪里会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心中钝痛，“卫姝，过去这些年里，是我做了过分的事，伤了你的心。”
她没有再自称本宫，而像是当初还做大皇子妃时那样，以朋友的口吻同卫姝说话。
只是可惜了。
今时不同往日，卫姝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卫姝。
“娘娘言重了。”卫姝垂眸，没有看她，轻轻说，“您是皇后，您说什么，臣妇都会听着。”
皇后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说那些话，卫姝竟毫不为之所动，她心中一疼，连眼睛都跟着酸了：“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我。”
她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跟卫姝走到这一步。
她也知道以卫姝这性子，怕是不糊再原谅她了。
卫姝没有说话，始终都低着头，没有看皇后。
她的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
毕竟她曾经真的将皇后当成过自己的朋友，几乎是豁出性命去的那种。
可事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她不敢再信任了，怕换来相同的结果。
更何况，她也没觉得皇后是真的知错了。
若是皇后没有失宠，仍旧在陛下心中有一席之地，她或许还是会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 。卫姝虽不常进宫，可宫中情况却是清楚的。
皇后自从解除禁足后，便失了宠。
再加上后宫新人与日俱增，皇上已经有好几月未踏足中宫了。
“罢了，罢了。”皇后拿手帕将眼角的泪珠擦掉，嗓音沙哑着道，“你走吧。”
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既然已经低了头，卫姝不领情，她也不可能一直低着头。
她毕竟是一国之后。
卫姝站起身，双手置于腰前，然后曲膝福身：“皇后娘娘，告辞。”
说完，卫姝便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出去。
门口不远处，玉含还在等着她。
瞧见她出来，玉含连忙迎上来，还没开口说话呢，就看见她微微泛红的眼角。玉含一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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