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儿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趴在荷塘边上挣扎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嫉妒。
我第一次感觉到,她大概是觉得我已经遥不可及,毕竟我获得了寒王的“宠爱”。
折磨死了一个人,寒王在乎的只有我心里舒不舒服……
如果这个人换成曾经的完颜枭,我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可现在却明明白白,这一切都是他演戏给旁人看,我也不比林巧儿好上多少。可能到最后,死得要比林巧儿还要惨。
我看着林巧儿,有些失神。
很快,便被寒王抱着出了门,再也看不见林巧儿和苏若颜怨毒的眼神。
进了清风苑的大门,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道,“王爷,您还是放奴婢下来自己走吧。”
免得再当场丢出去,摔在地上不够疼的。
他手臂一松,便将我放了下来。
仿佛多抱我一刻,都会脏了他似的。
我有些站不稳,扶着墙壁慢慢往前挪,他大概是看得烦了,一把将我捞起来,大步进了屋。
进去之后,才将我丢在软榻上。
我本就头晕,这么一摔伤口难免有些疼,但更多的还是头昏目眩。
迷糊之际,他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阮凌音,你聪明得很嘛!”
我抬眼,模糊的视线里,他的眼亮的吓人,犹如刀锋折射出锋锐的光,像是要将我戳穿。
我假装听不懂,道,“谢谢王爷夸奖。”
他没说话,哼了一声。
我趴在软榻上装死。
寒王的屋里虽然简单没多少装饰,但是软塌是真的软,比我在隔壁院中的硬板床舒服许多,我想着他该是没什么事情要算计我了,脑袋一歪便沉沉昏睡过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
等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点上了蜡烛,摇曳的一豆灯火将窗外的夜色照得更加幽深,寒王就坐在我对面,双眼犹如触发了情念的猛兽一般盯着我,一瞬间将我彻底惊醒。
“王爷——”
我心惊胆战地唤了一声。
他好像媚药又发作了,可是我今晚真的不想再侍寝,不说身上的伤口疼得实在厉害,一折腾又要裂开,便是那事儿他做的时候也并不怜香惜玉。
算起来,我伺候他前后已经三次了。
但是每一次,我都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除了疼还是疼,到现在想起那场景,都感觉有些发抖,浑身冰冷。
他盯着我,嗓音沙哑,“你很怕本王?”
“……怕。”
我老实回答,“天下恐怕没有人不怕王爷。”
他又盯着我,“本王让你不舒服?”
“……”
这句话我没法回答。
如果他不是寒王,我还是武安侯府的郡主,大漠的儿女,那我现在就站起来,给他脸上两个巴掌,再把他待我的那些,统统都还给他,让他知道舒不舒服。
但现在我是寒王府的奴,还是罪人之后,便是活命都很难,而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王,我只能咬牙不吭声。
屋里僵持了起来。
他手上的青筋缓缓暴起,是药效增强的征兆,我犹如被狮子困在囚笼的兔子,紧张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冷汗一点点从掌心渗出来。
但这天晚上,他却没有碰我。
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才对门外道,“抬几桶冷水来,本王要沐浴。”
雁侍卫在门口应了一声。
片刻之后,抬了好几桶冷水进来,寒王自己更衣,钻进了水桶当中,精壮的上半身从桶口冒出来,墨般的长发在背后垂落……
只看他的侧脸时,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那么的迷人又矜贵,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能与我在草原隔壁上纵马驰骋的飒爽阳光的男儿,却也的的确确是吸引人的。
只可惜……
我低下头,缓缓将自己放松下来。
像个好不容易等狱卒们都睡了,暂得片刻休息的囚犯,任由困意袭上心头。
大概是看着我这个样子碍眼,寒王从浴桶里面出来之后,便铁青着一张脸吩咐青鸾,“让她去隔壁。”
他的眼神清明些许。
但是媚药似乎还没有彻底褪去。
只不过,我听到这句话,便明白今晚不必再被折腾,心里几乎欢天喜地地去了隔壁。
青鸾扶着我过去,便走了。
关了门彻底放松下来,我才发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胃里面也空空的,反倒折磨起来,弄得我难以入睡。
却又不敢要吃的。
过了一阵子,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却听到寒王的声音,道,“如何了?”
“只有她。”
是南湘的声音,与前两次不同,透出一丝丝凝重,“我试过了很多人,只有她可以。”
说着,道,“王爷今晚没折腾她,应该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
我原本有些昏沉的思绪,这一刻彻底清醒了,南湘最后一句话让我警觉:他们口中的“她”是我!
可到底什么只有我?
我伸长了耳朵,隔壁房间却沉默了下来,寒王许久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南湘再次开口,道,“苏家的婚约你也没有反对,我建议你以后还是……”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后面便再也没有了动静,直到我以为南湘恐怕已经走了的时候,她才说,“至于裴雪瑶,你也是能看不能吃,放下吧。”
“出去。”
沉默的寒王似突然被激怒,发出很沉闷的逐客令。
“行。”
南湘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
隔壁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寒王好像把什么东西砸在了门口,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再也睡不着了。
肚子饿得越来越难受,胃也有些烧烧的。
可我却不敢叫人。
好在后面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辗转许久,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饿得实在是没精神了,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却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在盯着我。
警觉之下猛地睁眼,竟看到黑漆漆的夜色里,寒王就站在我床边,幽深地目光正定定落在我脸上,就连我醒了都没能惊动他。
我吓得差点没当场尖叫出来。
脑海里,又冒出南湘那三个字:“只有她!”
突然之间,寒王盯着我,犹如冷笑也犹如嘲讽,甚至夹杂着一丝丝怒火和憋闷,咬牙切齿道,“只有你。”
什么意思?
恐惧攫住心脏,我却摸不着头脑。
“王爷,您……”
我一身冷汗,挣扎着起来跪在床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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