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反问他，“公公与雁侍卫过去的时候抓了素心，可有查到什么？”
宋公公一愣，道，“当时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宋妈妈惊慌失措喊着要找太医，见到杂家直接拉住袖子哀求。杂家吓一跳，便赶紧进来了。”
“发现徐老侧妃嘴唇青紫昏迷不醒躺在蒲团边上，便把人扶上了床。雁侍卫问怎么回事，宋妈妈说刚刚还好好地，素心去送了一杯茶之后便这样了。”
“杂家便与雁侍卫去找素心，却不想她正躲在房间里试图销毁证据。”
寒王问，“证据呢？”
宋公公摸出一个小瓶子，给寒王，“就是这个。”
寒王递给花叶，道，“这是什么？”
花叶闻言倒是先看了我一眼，之后打开瓶子闻了闻，道，“剧毒三息藤，味道和茶很像，缠在茶水里面发现不了。一旦中毒，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寒王脸色难看至极，眼底一片寒意，道，“好得很！本王倒要看看，这么毒的药她从哪里弄来的！”
嗜血气息充斥了房间，宋公公吓得脸色发白，慌忙道，“王爷息怒，所幸徐老侧妃已经救回来了，这报仇的事情，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反正人已经被抓了。”
我看着宋公公，琢磨着他到底是谁的人。
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看上去亮晶晶的，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太过紧张，只是看着寒王。
难道是寒王安插在宫里的人？
我若有所思，便听徐老侧妃问，“你们是说，素心被抓了？是她下的药？”
她的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我微微垂眸，心下想着，原来能在这种修罗场混到最后的，都不可能当真像是跪在佛前那样单纯。
无论表面上看着何等的仁爱祥和，关键时候演技都要炉火纯青，背后算计人的时候，也必然是心狠手辣。
徐老侧妃也一样。
我也一样。
她这幅表情，倒是弄得宋公公不知所措，慌忙安慰道，“娘娘，这人心隔肚皮，纵然之前她对你忠心耿耿，也难保会变。毕竟京城是个大染缸，什么样的人也躲不过被沾染，好在及时抓住了啊。”
徐老侧妃垂泪，道，“真是没想到，我与她这么多年，情同姐妹。”
她难过是真的。
素心毕竟是跟了她二十多年的人，虽然下毒的事情是她与我商量着陷害素心的，但是素心背叛她转投皇后和老王妃，反过来陷害寒王，试图杀了寒王的子嗣也是真的。
人这一生，最痛也莫过于被信任的人背刺。
我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掌心温热，让我想到我娘，难免红了眼眶。
她看向我，似乎有话要说。
但又看了眼宋公公，似是碍于他在场，便把话吞了回去，反而道，“宋公公怎么过来了？”
宋公公干巴巴陪笑，道，“那边出了点事儿，奴才是随着寒王过来的。有什么问题，娘娘问寒王便好了。”
说着，看向寒王，“王爷，这边若是没别的事情的话，奴才便先告退？”
“嗯，麻烦宋公公了。”
寒王朝着他点点头。
两人眼神交汇，似乎有什么更深的东西达成了一致。我模模糊糊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但无法准确判断。
宋公公走了。
花叶道，“王爷，徐老侧妃身上的毒性已经清理彻底了，我开一个方子，照着吃三日，身体便会好起来。”
“给神医准备笔墨。”
寒王看向身后。
雁侍卫立即准备文房四宝给花叶，花叶上前写好方子递给寒王。
寒王看了惊叹，道，“神医虽是女子，但是这字儿却犹如游龙惊凤，气魄非凡。”
“许是家中养得野。”
花叶笑了笑，眼神并无异样，道，“那草民告退。”
寒王大致是起了拉拢她的心思，便道，“也好，今日府上事儿多，本王便不留姑娘了。改日本王亲自设宴款待姑娘，往后你也是凌音的师父，便是一家人了。”
花叶眼神一闪，但还是道，“多谢王爷。”
之后，便走了出去。
她的个头比我高许多，连带着身上的裙子都有种与众不同的飘逸，走路生风时，潇洒异常。
我看得有些呆了。
寒王则敲了我额头一下，“本王的王府是小了些，容不下你这匹狼崽子狂野的灵魂。”
我吃痛回神，捂着额头道，“王爷！”
许是嗓音带着一点点娇嗔，惹得他笑了一声。
倒是门口传来一句，“寒王说的没错啊，这大漠的孤狼就应该在草原上驰骋，随风而起。可不是在你这小小的寒王府闷死。别说阮凌音，就是本王呆你这里，都觉得憋得慌。”
“你那小小的马场，够干什么的？”
“只有小孩子才愿意在那么点儿小地方玩过家家。”
我差点忘了贺兰绝跟着过来，猛然扭头便见他斜倚在门框上，表情随性。
寒王扭头看向他，道，“这是女眷后宅，贺兰王爷是不是应该先回去？”
“切！”
贺兰绝哼了一声，“本王最瞧不起你们这些人口中的繁文缛节。后宅怎么了？徐老侧妃是本王长辈，本王又不是沈霈，能干什么？”
说着，上前拱手对徐老侧妃，道，“见过徐老侧妃。”
又拿出一只瓶子递上来，道，“这是我西秦特产的药，本王过来没带什么，随身只有这个，便当给娘娘的见面礼了。”
前面话说得好好地，结果到了下一句就不正经，“感谢娘娘对凌音的照顾。”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贺兰王爷，你不要胡说八道。”
倒是徐老侧妃接过瓶子，道，“谢谢你的礼物。凌音是个好孩子，你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儿媳，便是为了她的平安日子着想，你也要隐忍。”
这话无懈可击，贺兰绝道，“娘娘提点的是，我自是不会破坏她的幸福。但若她不幸福，那本王可就要往前走两步了。”
说着，直勾勾看向我，丝毫不掩饰他的决心。
寒王一把把我拽进怀里，咬牙切齿，“我家凌音的幸福，便不劳贺兰王爷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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